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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土地上升起的不朽诗魂

来源:绥化日报 2023-03-17 字体:

——纪念海伦籍著名诗人韩作荣

邢海珍
 

       韩作荣(1947-2013),笔名何安,黑龙江海伦人,中共党员。1966年毕业于黑龙江农业机械化学校。1968年参加工作,历任工人、解放军工程兵战士、排长、师政治部干事,转业后任《诗刊》编辑,《人民文学》编辑、副主任、主任、副主编、常务副主编、主编。中国作协第六、七、八届全委会委员。2012月4月当选为中国诗歌学会常务副会长,2013年6月当选为中国诗歌学会会长。2013年11月12日凌晨因病医治无效在京逝世,享年66岁。

  邢海珍,黑龙江海伦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绥化学院中文系教授。文学创作以诗歌为主,兼及评论和理论研究。曾出版诗集《远距离微笑》、文论著作数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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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伦是诗的故乡,许多诗人从这里的黑土地走出去,以独具个性的艺术风格加入中国诗歌大合唱的队列中来,充分显示出不俗的实力和特色。在众多海伦籍诗人中,毫无疑问,韩作荣具有星辰般的亮度,是最为耀眼的一位。

  韩作荣离开海伦后从军数年,在部队期间成为有影响的军旅诗人,那时他出版过诗集《万山军号鸣》。从部队转业后到《诗刊》当编辑,后调《人民文学》,历任编辑、编辑部主任、副主编,一直做到主编直至退休。在诗歌创作上他取得了很高成就,曾出版诗集《北方抒情诗》《静静的白桦林》《爱的花环》《雪季·梦与情歌》《裸体》《玻璃花瓶》《瞬间的野菊》《韩作荣自选诗》《六角的雪花》《少女和紫丁香》;诗论集:《感觉·智慧与诗》;随笔集《圆的诱惑》;报告文学集《隐秘与灾变》《城市与人》;长篇传记文学《李白传》等著作。

  在海伦的历史上,韩作荣是诗歌成就最大的一位诗人,他是故乡黑土地的骄傲。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新时期中国新诗转型的关键时刻,他进入诗歌创作的高峰期,创作了长诗《重叠的水》等一系列重要诗作,《韩作荣自选诗》荣获鲁迅文学奖。而正当诗的有为之年,他在中国诗歌学会会长的任上,却忽然病逝,他的离去使中国新诗失去了一位具有引领和指导力的重要诗人,实在是令人惋惜。尤其故乡海伦、黑土地的绥化失去了最优秀的诗的儿子,给家乡的文学事业留下了无法弥补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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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时期的中国诗坛,韩作荣是个不可忽略的存在,他的思考和作为拓宽了中国新诗的天地。诗的多元化与他的努力践行是密切相关的,他在历史的关键时刻让诗歌的灵魂陡然一惊。韩作荣是从新中国成立后的新诗传统走来的诗人,但他又是对自身传统否定得最为彻底的诗人,他在诗歌创作上注重革故纳新,敞开思维和眼界,努力为诗歌拓展更广阔和更具深度可能的空间。

  长诗《重叠的水》是韩作荣诗歌显示出全新格局和深度的抒情力作,是以“水”为核心意象、从隐秘的爱情体验角度对世界和自我生命的剖白与透视,是对传统诗学观念的一次“颠覆”性的、大规模的思辨性诗写实践。“重叠”是爱情心理复杂性的隐喻,其中包含了对性爱、暗恋以及婚外之情的深度体验与思考。在长诗的开头,诗人以感性的方式描述了内在情感的形态:

  心在一个平面跳跃。光的裂纹。交错。重叠。
  亮的水。暗的水。
  漂泊的眼睛。迷濛的眼睛。
  液体抽搐。童年。爱。琐碎的事物。
  思绪是一缕散开的头发,被水粘结。
  哦。溜出唇齿的声音,分开波沦,
  洗刷宁静。激情。郁悒。痛楚。
  水洗的美丽。叶片。一颗遗落的泪。
  透明的忧伤。轻轻滚动的风暴。

  诗快速地进入了象征的状态,情感、生命,自然地与“水”的形态融为一体。诗人有意而为之,“水”的元素几乎无处不在,“亮的水。暗的水”“眼睛”的漂泊、迷濛都与“水”紧密地连结在一起,水的激情,水的美丽,以及水的痛楚和忧伤,都为“重叠”的象征情境的构建奠定了基础。

  在《于虚无中对抗,在沉默里燃烧》一文中,诗人商震这样写道:“平心而论,《重叠的水》是韩作荣那一时期创作的顶峰,也是他一生诗歌创作的高点。这首诗内蕴丰富,密度很大,张力很强,诗中大胆使用刻意的停顿,用外在的节奏来帮助情绪的释放。词语平常,表达忍隐,诗思稠密,一股坚韧、坚定的情绪贯穿始终。诗中的人物若隐若现,诗中的事件似有似无。表现手段丰富,隐喻、反讽的使用得心应手。读后感觉是受到了用棉花包着铁球的击打,让人神思邈远,心底战栗。细读会被诗中的一股风吹动,会忽明忽暗,会痛痒兼具,甚至银牙咬碎,但就是找不到被弄疼的具体部位。这就是《重叠的水》的高妙之处。这首诗是韩作荣主动地用诗歌对社会发言,对人类共通的情感疼痛发言,对当时诗歌创作中的虚妄、虚伪、虚浮发言。韩作荣自己也很看重这首诗,他说:‘这首长诗表达了身体的经验、情感的经验、内心的经验,接近了诗与生命的同一,在某种程度上,揭示了潜意识的真实状态。’他自己的解读也是停留在创作理念和体会上,而不是针对文本。”这段论述以及韩作荣的自我阐释,都是理解这首长诗的“钥匙”,是从宏观意义上进入诗意内蕴的重要引导。商震的评价是深切、中肯的。在九十年代初,韩作荣能以这样一首蕴藉深刻、富含能指之思的长诗对于“身体的经验、情感的经验、内心的经验的”反思与追索,并在“潜意识”的心性状态中,达成了诗意的融会贯通,当是难能可贵的。

  如果我们就是认定《重叠的水》是写爱情题材的诗,而且诗所涉及的是当时极为敏感的婚外恋话题,或许是不会大错的。但是从形而上的层面,或从终极关怀的大视角来解读,诗人追求的是“诗与生命的同一”,是指向了天地万物、人生命运的大主题,是从哲学、思辨的本源性出发的大旨归、大命意,即使是这样,我仍然看到诗人对于爱情的追思是长诗主题最为核心的部分,其价值就在于对“身体的经验、情感的经验、内心的经验”的敞开,以及那些心灵中隐秘乃至“潜意识”部分的深入描述,使长诗获得了独立、自足的诗意空间,抵达了当时难以企及的思辨高度,具有了某种不可替代的艺术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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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重叠的水》的本色与深度的索解,是认知韩作荣诗歌的重要途径。我们站在这个集大成的“顶峰”和“高点”上看韩作荣的诗歌,就会更准确、更切合实际地对诗人的精神理路和艺术情怀做出判断。诗人笔下的“身体的经验”是与爱情中“性”的部分紧密相关的,人类之爱必从“身体”的物质性生发开去:

  美是饥饿的,人体竖起栅栏。
  你已经身在其中。树叶滴落。夏天渗入泥土。
  与困扰相对,人不能比自身走得更远。
  将稚嫩包上壳甲。在汉字间滴些油脂。
  倾听眼眶内波动的水声。手足无措。
  不能扯谎,应该躲避。我不忍伤害你。
  但我仍常常被真挚击伤,甚至一句台词。
  哦,健康的肉体。没有脂粉的声音。世界。
  牙齿林立的世界,谁会说:啊,我好想你!

  爱情或恋情是以“人体”或“肉体”的身体为物质凭借的,而爱情和恋情的本身又是对“美”的渴求而诞生欲望。但“人体竖起栅栏”“你已经身在其中”,欲望与身体携手但又时而矛盾,是“栅栏”的局限,“人不能比自身走得更远”。欲望的吸引,生命的冲动,都有障碍和阻隔,或因“壳甲”和“油脂”的包裹而失去了真纯。本该是“健康的肉体”“没有脂粉的声音”,但“牙齿林立的世界”不无险恶,“世界”被扭曲,“健康的肉体”也出现了病态,发自心灵的声音已变得稀缺。

  韩作荣在爱情的抒写中涉及身体和“性”,不是博人眼球的暴露,而是在沉思中穿越表象,进而实现洞彻灵魂的目标。“倾听眼眶内波动的水声”“我不忍伤害你”“但我仍常常被真挚击伤”,表达在“肉体”面前的悲悯和自责的情怀以及内心的独特感受。诗人的情感体验是自我情感经历的切身感受,这样的思考是独一无二的:

  也许,天堂只在一只鸟的口中。幸福很短。
  我也曾经是少年,诚然,我并没有老迈。
  可我该用什么喂养爱情,打开幽闭的花朵?
  四十三岁了,我仍然是个傻瓜,捧着滴血的心。
  哦,爱我的人,你逃走吧!这是残酷。
  我无法将你含在口唇,像温暖的巢。
  哦上帝,你为什么给我肉体,又给我思想,
  经历一只鸟的啄食,让骨骼堆积废墟?
  夜。呻吟与痛苦。我只能静听风穿过肋骨的声音。

  毋庸讳言,这就是诗人爱情和恋情体验的真实道白,是内心为情所困、为爱的难以实现而纠结痛苦,诗的价值在于感受的独特性。爱情的美好和幸福都在“一只鸟的口中”,吞吐之间,“幸福很短”,写到“四十三岁”的年龄,这些不无纪实色彩的痕迹,正是诗人真实心灵体验的确证。诗人进入角色,“捧着滴血的心”真情呼唤,“爱我的人,你逃走吧!”在清醒的痛苦中,“静听风穿过肋骨的声音”,体验独特,感觉微妙,这是至情至性的境界,韩作荣诗歌的深度追求可见一斑。

  诗歌文体的求新求变,在《重叠的水》中可以看到韩作荣“形式”意识的自觉性,他试图打破散文化的语言体式与格局,形成独特的块状、断裂的语体形式,在表意的过程中进行有效的空白处置,强化了能指和张力的内在效应。诗人的叙述被有意地打断、停顿,诗的逻辑在间歇的状态下出现了意义的模糊性,不再是线性的、清晰的表达路数。

  哦。美丽的忧郁。黑暗。心的搏动。
  纸上的你用笔尖呼吸。爱。
  一场劫难。心甘情愿地被剥夺。隐忍。
  孤独。苦的咖啡。咖啡的伴侣。
  啊,贫穷的情感。破败。我已一无所有。

  当语言被分割为词、词组或短语,尤其被完结式的句号隔开之后,逻辑的意义是否被肢解、被隐藏,这在阅读中需要读者去创造性地参与,这就等于诗人把创造的空间分割出一部分给了读者。当“美丽的忧郁”“黑暗”以及“苦的咖啡”等等从语言的既定表意体式中跳脱出来,尽管其间的逻辑联系还没有完全割断,但其形式上已经具有了相对的独立性,其意义在想象的作用下就会变得广阔而空茫。在长诗结尾的第四十三节,诗人在沉重的思考之后留下了一段充满进取和希望的景观:

  深秋。鸟穿过叶片。细瘦的蹄音。重叠的酒。
  当梦想展开。水之湄只遗落空空的水声。
  小鹿涉过浅水。斑纹在风中鸣响。槐花。
  丁香的忧郁。水在暴雨中破灭。哦你固执的石头。
  野草动荡的海。最初的颤抖。啊生活,
  我爱你!虽然我已不再年轻。虽然,
  我的影子饱含泪水。苦难、崇高、爱,
  撕碎了我。拯救了我。哦,
  怀孕的纸页,明天,诗,我和这新鲜的世界,
  将再一次诞生……

  韩作荣《重叠的水》是一首具有极强探索意义的长诗,以对生命与爱情的深入思辨式抒写,指向了人生和世界的终极,抵达了诗性反思的形上境界。在语言和形式上表现出诗人的个性追求,在创造的路上留下了很有辨识度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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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作荣曾是一位有影响的军旅诗人,曾出版过军旅诗集《万山军号鸣》。新时期以来,韩作荣告别军旅生涯,进入文学领域专事诗歌编辑工作,成为在全国范围内有影响的专业诗人和编辑。因受新诗潮的影响,从20世纪九十年代初,韩作荣的诗歌写作出现明显的转型迹象,开始由较为单纯的抒情走向感悟和思辨,追求诗的生命深度和现代精神趋向。

  在《充盈与虚妄》一文中,韩作荣有这样的论述:

  如果说,感觉、感知和感受状态,被追寻到神经系统和身体条件上来,使审美探究最终被想到了尽头,处于幻境的再造之中,诗,却不仅仅是活跃的身体状态,也不只是空洞的灵魂状态,诗是生命本真的脉动,是灵魂的生气,其感性与知性的复合,像血与生命一样不可分割。诗蕴含在文字之中,便是一次渴求和尺度寻觅的终结,是其间的“意义关联域”。

  韩作荣所讲的“生命诗学”是对传统诗歌理论的重要丰富和补充,强调“生命本真的脉动”,强调“感性与知性的复合”,与传统诗学过于重视感性的情境效应有着偏重于“思”的明显差别。诗的结果便是“蕴含在文字之中”,把幻境的再造落实在“意义关联域”,即生命的觉悟之上。

  在践行这些理论而进入创作的过程中,韩作荣的探索努力是成功的,他的诗学转变体现在诗歌作品上可以说是收获不菲,如长诗《重叠的水》是生命诗学的最为成功的实验,是感性与理性融合得非常成功的范例。诗的情境化没有因为思辨而减弱,语言的词语化虽然改变了表意的格局,但是意义的关联性仍然处于显要位置,诗仍然具有充分的可解性。他写过一些精彩的短诗,具有足够的情境之美、思辨之深,证明了自己足够的优秀性。《纸鱼》是一首很有代表性的诗:

  一条鱼从剪刀下游出来

  鱼赤条条的
  鱼
  悬挂在空中

  鱼握在手指之间
  鱼被动词穿透
  鱼由于纯净的白而变得复杂

  鱼游进书册里去了
  变成一个概念
  和死去的时间会晤

  在餐桌上
  我们只吃有肉有刺的鱼

  这首标注着写于“1990.12.14”的诗,是韩作荣短诗中的特别优秀之作。诗的选材很独特,是一首很有角度的诗,“纸鱼”是一条“从剪刀下游出来”的鱼,是剪纸的鱼。世事的力量使“鱼”有了自我独特的命运,诗的情境效果很好,这种感性的努力非常重要。鱼的境遇是“赤条条的”“悬挂在空中”,而后是鱼走了一条“涅槃”之路,鱼被重新塑造,“鱼握在手指之间/鱼被动词穿透”,鱼变了,变成了“纸鱼”,但此时的鱼仍然具有“形”,还是形下之鱼。诗意向前延伸,“鱼游进书册里去了”,物质的鱼被抽象,“变成了一个概念”,而且“和死去的时间会晤”,鱼有了新的时空位置,由形下抵达形上,实现了诗意的质的飞跃。结尾两句“在餐桌上/我们只吃有肉有刺的鱼”,看似可有可无,实际非常重要,回到现实之中写“我们”吃鱼,是对“鱼”由纸到概念、由具象之形到抽象之词的意象性的定位,从而构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的完整“世界”。

  另外还有像《杀鱼》《樱花》《海底风景》《黎明的船》等一系列短诗,可看出诗人深怀求新求变之心,而且都有不俗的表现。当然他的一些锐意变革的诗,也是不尽如人意,比如说《裸体》《哦,爱情》等一类诗,还存在着理性过强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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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作荣是一位很有特色的诗歌理论家,他虽然不是学院派的体系式的批评构建,但他对于诗的理念、诗的创造实践以及诗歌潮流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出版了诗论著作《感觉.智慧与诗》《诗歌讲稿》等。诗人韩作荣一生钟情于诗,他对诗有与他人不同的理解和认知,独到、深刻、务实、辩证。多年来,他对诗的本质、形式感、诗的逻辑、诗的语调、诗的格调、诗的叙述等诸多方面进行了探讨,他的思考对于诗的发展起到了引领和拓进的作用。

  诗的本质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韩作荣结合诗的写作实践,从抒情、体验、情绪、构想、经验以及发现和命名等诸多方面进行了辨析,理清了许多似是而非的常识性问题。如对超现实主义的理解:“超现实主义将不相关的东西扯在一起,由于无意识的诗性直觉呈现的陌生化使诗富于魅力,有可借鉴之处。但其完全没有理性加入的所谓‘自动创作法’则已入了魔道,已和诗没有什么关系。”肯定了对于诗性直觉的重视,但又不能推向极端,把理性排斥于创作之外。

  韩作荣对于“发现与命名”的理解,就表现出独到的深刻性。他说:“生活中,我们越熟悉的事物,越容易忽视它的存在,就像穿起来合脚的鞋我们常常把它忘记,而挤脚和过大的鞋倒常常提醒鞋的存在一样。而诗之经验,在某种程度上便是重新发现遗忘,予以命名。像‘你看不清一只飞翔的鸟’,‘为了看清夜空的星星,我必须熄灭手中的灯盏’这样的诗句,恰恰是我们常常忽略的现象,但其中无疑含有真理的成分。”只是几句就把深奥的问题阐述明白,鞭辟入里,举重若轻。

  除了诗歌之外,韩作荣还是很有成就的报告文学作家,他采写过包括大兴安岭火灾在内的一系列报告文学作品,并有专集出版。他还涉足传记文学,他逝世后出版了长篇传记文学《李白传》,可以说为他自己文学和诗的人生画上了一个精彩的句号。

  韩作荣是当代中国诗坛的一位重要诗人,尤其在他担任《人民文学》诗歌编辑、主编期间,对于推动中国新诗现代化、多元化的快速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进作用。后来他当选中国诗歌学会会长,而当他要继续为中国新诗发光发热的时候,竟是天不佑人,突然驾鹤西去,我们的诗歌失去了一位可敬的师长。绥化的天空,文星陨落,海伦的沃土,走失了一位诗的赤子。黑土地上,多少仰望的眼睛,看不朽的诗魂升起,惟愿诗人韩作荣在天堂安息!


编辑:王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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