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艳君
一朝寒季的破,只因一朝暖季的立。
落指《微光角落》的钢琴盖还没合上,那一梯梯略带伤感的黑白琴键,纯洁,凝重,闪动着水晶与水波意欲突破四向的微光。
你曾捏着我的指尖,说,简笔画一样的冬马上要绘成一本水粉册。
烟火和诗歌是前言,那些迢递远山,相濡以沫成了生动的封面。
我们用眼光捕捉春。
窗花与梅花,相映春天彤影。
残雪如霜,篱上开出的迎春花,像枚小太阳,点亮和抒意新的未来。
我说,春天,将有无数交替的美丽依次绽放,如昙花。
你说,不要忧虑美的短暂,只管好好欣赏,装帧成自己心底的一幅画。
我喜欢打探远道而来的风声,风喜欢将我的长发抚乱。
我喜欢透过花开的声音,顾念一场年少的空欢喜,如今听你的话,如沐春风。
在春天,用稍纵即逝的美好,认真填满我保持无一丝杂念的虚空。
即使,拉开春天帷幕时,春天的盛况还是顾念中的一种想像。雨,一遍遍重复在瓦楞流淌的任性。风,铮铮作响,在我们用红色和黑色围巾搭建的温暖维度里自我流放。
而正是值得信赖感受滋养的时候。奔赴,向春天。将一个章节交给一句话,将一双腿交给一座峰。我们,便得到了立春赋予的加速度。
在春天的扉页,写下“热爱”。
相信春天
蓝色屋顶,那是江南的薄雪无法栖身的高度。
如土壤里深埋的火种,如尚未成熟的月牙儿,也如遥远的遗落过白纱巾的杉树林,切入的角度会在与春天接近的地方期待一个黎明,和万物重生的一个序章。
春天还不曾到场,时光之美,之新,让启承转合之自然变得既留恋又忐忑。
我站上屋顶,像个皇帝的女儿,阅览一岁一枯荣的天下,民间。等来春天。
还不见风吹草低和万羽翔集,春天的跫音慢慢响起。
我想起桃花,杏花,郁金香,玫瑰,我相信春天,她有收不拢的红颜。
所有的鸟鸣和花朵,都要回归。
生命的诗篇,没有病句。
我还在等你,听你用朴素的语言说出对一只蝴蝶的命运的担忧,说解冻的河水将裂生一个春天主宰的王朝。
——炮仗花用一袭金黄与我打招呼。
暖春的花,充满着感召的力。
投身鹅黄浅绿的意念从根茎里取出,交给正梳理发梢的一缕清风。那笑,给艾草,给地锦,给结香,给冬青。
天宽地阔,心底奔突的力量越过了山川河流。残雪,曾在黄昏里将枯枝和脊梁压低的事物,一并湮灭在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