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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草木身躯,而响满血肉魂魄

来源:绥化晚报 2022-04-15 字体:

——王鸣久诗集《苍耳垂风》阅读感言

邢海珍
 

  1

  岁月漂移,时光流逝,一转眼我与鸣久的交往已经有二十多年了,我们以诗相识相知,长久以来一直秉持兄弟情谊,虽见面不多,但总是诗来卷往,款款交流存储于心。我们都出生于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年龄相近,他小我三岁。王鸣久是著名诗人,长城内外、大江南北都有响亮的诗名,写诗也写评论,而且散文、小说均有涉猎。他是军人出身,仗义豪爽可谓铁骨铮铮。他的诗文亦如其人,气象高迈,风神硬朗,极有个性精神。多年来我一直是他的“铁粉”,对于他的作品有过一些比较系统的研究,写过几篇读后感之类的体会文章,并为他和另外两位诗人撰写过专门的学术论著。鸣久每有大作问世,总是想着给我寄来,让我先睹为快。

  这一次又收到鸣久的诗集《苍耳垂风》,中英文双语版,“世界诗人书库”丛书中的一本,由美国环球文化出版社出版。诗集装帧朴素大方,印制精良美观,给人以庄重的舒适感,这无疑是诗人一本非常重要的著作。

  但是让我惊讶的是鸣久竟然非常庄重地私信于我,说这本《苍耳垂风》是他的最后一本诗集,不禁让我心中有些黯然。凭着鸣久的功力、才力,本是该写下去的,忽然停笔实在是一件让人心生遗憾的事。

  在诗集的后记中,鸣久透露,在2015年曾被突发的疾病纠缠而饱受煎熬。他这样写道:

  上苍眷顾,几经反复,最终痊愈,但晚间睡眠,必须要服安眠药了。其间两年,虽有十数篇小诗产生,但明显力有不逮,好像几个散兵游勇,旧戟老刀廖然一闪,强弩之末而已。2020年2月7日,一个全民哀伤而惶惑的日子,我心悲凉入骨,写下平生最后一首短诗,掷笔长叹,意兴阑珊。我知道,我的激情已经彻底涣散了。

  当行则行,当止则止,知行知止,善莫大焉。

  哈哈,就这样封笔了?真是诗人个性,或许鸣久的选择自有道理。窃以为,写与不写,完全是兴之所至的事,有话则说,无话则不说,能写就写,不能写就停,顺其自然而已。但鸣久我比较了解,他对诗歌怀有深深的眷恋,当是诗的不离不弃者,这种决然的放手我是想不到的。哎呀呀,可也是,人生在世,一切都无所谓,只要想开了、想通了就好,哪怕哪一天又想写了,提笔再写就是。

2

  扯远了。还是回到《苍耳垂风》这部诗集,回到诗人王鸣久的诗中来。诗集的编排大致是以时间为顺序的,除了长诗《带电的液体》之外,分为四辑,共71首。诗集所收作品虽然不多,但却是一部非常厚重、具有一定经典性的大作。

  开卷之作《带电的液体》是一首写酒的长诗,曾获首届“茅台杯”全球诗歌征文大奖,这是诗人一首通过“酒”来感悟“天地人”的世界人生,可谓激情四射,但又不乏冷静深邃的宏观向度的力作。从题记的两句“酒是物质世界的诗,/诗是精神世界的酒”即可看出思考之深刻,立意之高远。诗的开篇着力于中国酒的神奇酿造,在天、地、人的大背景中展开,气度恢弘,于是,超脱了物质性的“酒”,即酒神精神横空出世:

  天之精,地之梦,人之灵,
  三个自然神在一个演化点上灵机一动,
  说:让我们,有酒!

  酒的诞生,是物之华的诞生。
  高粱的血肉,麦子的呼吸,
  在钟灵毓秀的
  云雾山谷,
  与微妙的水分子、丰富的负离子
  交相感应──
  太阳光线里翻搅九十九遭,
  蒸腾窖池里发酵九十九夜,
  弥天曲香里蒸馏九十九道,
  幽深岩洞里贮放九十九旬……

  在酿酒人血一程汗一程的呼喊里,
  这神奇液体,一滴滴结晶一滴滴分泌,
  终于,滴穿了自己。

  鸣久的诗追求大气象、大境界、大襟抱,特别是他的长诗都追求高远的精神指向,开阔峻拔,有气吞万里、涵纳千秋之势。但他求“大”的风范绝无空洞浮泛之弊,他的每一笔几乎都是求精求细,善于从细末、微小之处挖掘深意。比如说开头一节涉及天、地、人时,就不是粗略的类别划分,而是进行虚化,因形得神,化三者而为“精”“梦”“灵”,是以写意的方式打开了与“酒”衔接的精神通道。诗人从艺术化的角度创造情境,把酒的酿造、酒的诞生过程具象化,赋予高粱、麦子以“血肉”“呼吸”等人格人性的内涵,吸纳大自然的精华,经过漫长的“九十九”的诗性复杂过程。人的酿造、人的呼喊,是“血一程汗一程”的创造,神奇的液体终有大成,但要“一滴滴结晶一滴滴分泌”,最终“滴穿了自己”,在裂变中获得再生。

  长诗以酒的蒸腾气象、酒的内在精神来观照大千世界、人生命运,在人性人情的高度上虚化酒的精神,把诗与酒紧紧地连结在一起,拓展了酒的文化深度与诗的生命光彩。诗人这样说:“命定的血缘铆定命定的情缘,/诗与酒,好个千年一恋。”于是爆发出动人的物象之思:

  从精神发端,唯歌哭与共者棒打不散。
  仿佛字和纸,两思长念,
  总像水和乳,相见甚欢,
  又似火石和火镰,在神秘的呼唤里
  以心叩心──掏出
  彼此的火焰,并缓缓灼穿。

  因天真而拒绝混浊,因明亮
  而拒绝黑暗,因热烈而拒绝冷,
  因纯粹而拒绝人造机关……
  两个灵性之物,以血换血,相互演变:
  诗为酒,注入了文化内涵,
  酒使诗,有了一座纸上江山。

  两情绵延,它们用无数枝蔓,
  养育着,人性的盎然。

  作为诗人,鸣久对于诗与酒的理解和认知当在情理之中,但诗人从精神发端的角度作字纸相依、水乳交融的阐释,以致把崇尚光明而抵达“以血换血”的灵性之物,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酒有了文化内涵,诗有了一座“纸上江山”。这样的情感抒写,不仅意象的营造令人耳目一新,哲学精神也随着勃然心性的热度而显现出深邃的内涵。

  鸣久的“酒”意象充溢着热爱、奋进、燃烧诸多生命的进取精神,可以看出诗人对于世界人生的深刻理解,可以看出他对中国传统文化认知的高度。他说“千年的清冽不容掺毒,/百年的甘醇不可兑水”,他说“把语言放在手边,把刀剑放在外边,/酒神在上,他明亮指尖上那轮大月亮,/是我们共同的银器”,想象、思考之悠远、深切构建了无限的诗意空间,生命之美与形而上的缭绕之思回荡其间,足具境界的高格。襟抱敞开,装得下乾坤日月,鸣久的凛然大气令人钦佩。

3

  读一首关于老怀表和时间的诗,让我深感王鸣久诗歌的与众不同。在《古旧市场遇老怀表》一诗中,鸣久从一只旧怀表打开象征的端口,诗的哲学性征是显而易见的,字词洞见,悟性敞开大门,可谓禅意十足。先看开头一节,诗人从哲思入手: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知行知止,则为道。
  但,面对岁月深处这一盘古老的发条,
  我不知,是右手上紧为好,
  还是,左手松开为好。

  诗人把行、止之思与“老怀表”理性与感性的内在诗意勾连,先是直言理道,而后引向感性的境界,“面对岁月深处这一盘古老的发条”,命运必有两种情状,“上紧”或者“松开”。对于古老的发条来说,上紧可能绷断,松开则可以长存,情境之中有“道”存焉。此诗的高妙之处在于以“怀表”让抽象的时间感性化、具象化,而又以心性赋以生命的活性:

  青铜的轮齿,钢丝的弦,
  金属剖光的表盘银质纯粹的表链,
  停止多年,却了无锈迹。
  它守住自己的时间,
  物化昨日的时间,
  怀抱着时间里的时间——打开胸膛,
  便与人,肝胆相见。

  呼吸一通,就时间复活,
  我穿过三尺红尘与汝盈手一握,
  有咔咔响声,由远而近,
  由弱而强,由小而大,
  ——由草木身躯,
  而响满血肉魂魄,
  共振着一体的脉搏。

  虽然老旧,但却是质地精良,“停止多年,却了无锈迹”,不再行走,而时间尚在。诗人注视着一块“老怀表”,但看到的是不同维度的时间,自身的、过去时、现在时,甚或是“时间里的时间”,可以打开“肝胆相见”的胸膛,修复自己,当然“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是啊,老怀表也是有生命的,它“呼吸一通,就时间复活”,诗人听得见咔咔的声音,就像自己的心跳。虚实互渗、内外融通,诸多理性阐释之词,与意象物事交织并处,在鸣久的笔下仍是从容不迫。或是机缘巧合,寄意一块“老怀表”,但放眼大千世界,天道人事生命由小而大,在时间共振的脉搏中,“由草木身躯,而响满血肉的魂魄”。万事万物皆有灵性相通,天地间,人与老怀表一样,在时间的淘洗中,顺乎自然的行止之变,草木、血肉都将归之于永恒的诗意。

  若套用司空图《诗品》中的概念,鸣久的诗可以标之为雄浑、高古、劲健、豪放之类或可合适,如“具备万物,横绝太空”“超以象外,得其环中”,如“行神如空,行气如虹,巫峡千寻,走云连风”。文学的要领,在写中多是以小见大,而鸣久诗中的以小见大则反差极大,有一种“横绝”的气度。

  比如在《水书无痕》一诗中写公园一个用水写字的老人,就是把人和字放大:“有青山镇纸,在左,/有碧湖清砚,在右,/有五月夕阳宽阔而宁静地站在公园身后。/有白衣老者,执一管/三尺长笔在手,笔走大地,/仿佛一粒立体汉字,/苍劲地,自我临摹。”把人与字放在山河之上、天地之间,山为“镇纸”,湖为“清砚”,人成为了“一粒立体汉字”,而“自我临摹”者乃是宇宙天地间走动的文化生命精魂。诗中对于写字情境的描述甚为动人:

  人向后退,字向前走,
  字有姿势,但字无意长留,
  它在十五分钟的时间里一点一点地淡去,
  好像有无形大手,
  将它抽走——时空一瞬,

  做了生命回收是悟性照亮了文字,诗便有了耀眼的光芒。“字”随人亮相于世间,从有到无,前后十五分钟时间,这种颇具神性的“生命”回收,该是多么泰然平静又风云激荡呢。自然之伟力,是“无形大手”,把活生生的字“抽走”,只是无限时空的一个瞬间,而在这“一瞬”背后,那隐而不见的,难道不更是一种文化血脉与精神势能的永恒么。

4

  王鸣久的诗舒展、畅达,但他又绝不是随意放出诗思、不是草率即成诗行的诗人,他精于构思,以微妙之巧构建诗意高台的潇洒之姿,他的真切、他眼前可以触摸的细节之物,总能与远天云飘或是深水洞音自然地连接在一起,就像水火相融时的奇观倏然而至。

  诗的构思,当然与深思冥想有关,但若底蕴不够,虽劳心费神仍难到达山穷水尽之处。鸣久是一位厚积薄发的诗人,凭借经验和知识的积累,加之灵性和智慧之功,在构思中常见照亮心旌的亮度。

  南宋诗论家包恢说过:“而或一诗之出,必极天下之至精,状理则理趣浑然,状事则事情昭然,状物则物态宛然,有穷智极力之所不能到者,犹造化之声也。”(《答曾子华论诗》)鸣久的每一首诗几乎都尽笔力而追求“造化之声”,理趣、事情、物态都达到极高的境界。

  《水煮玉米》是一首生活情趣盎然的诗,诗中除了状物式的生活景象之外,还笔指历史的远方,拓展了深远的诗情画意:“燧人氏的古灶火点起,/击壤者的老井水漫过,/水与火,契合成一片水深、火热。/这俩冤家今日宛若一对儿酿制夫妻,/它们要共同为人间/煮一锅香甜,且/不加任何底料或调料。”诗人决不满足于田园式的轻浅之乐,他要凿穿历史来连通今天,暗示着玉米漫长的家国之路,是经历过水深火热的。

  这历史的景深寓含着人情和人性的感念,就是这为人间煮一锅的“香甜”寄托了诗人深深的感慨。诗的结尾写道:

  ——入水时一袭生香,
  出水时一盆熟香,
  玉米滚烫,
  滚烫的玉米已令十指溢香。
  一个“啃”字,满屋响亮,
  周身毛孔,都开始喷香。

  才豁然知了:真香不油,大香不盐。
  它以原生态的美质喂养世界,
  粒粒,都是大地的乳香。

  两节诗集中在一个“香”字上阐发诗意,前一节写与玉米有关的生存状态,可谓生命之“香”生气灌注,诗意氛围栩栩然。后一节进入理性与思辨,仍是以“香”为核心,歌颂自然的伟力,以纯正为美,“真香不油,大香不盐”,玉米“以原生态的美质喂养世界,/粒粒,都是大地的乳香”,从思辨的氛围里,把玉米之“香”提升到哲学的层面。

  诗的构思事关深度走向,在此意义上说,构思即深思,能否把诗推向深度的生命状态,构思是决定性的一关。鸣久不仅能在构思中抓住一个闪光之点,更重要的是他以层层推进之力,改变了诗意的“平滑”状态,进入回环往复的曲折性中,加大了诗的张力。《如果只剩三根火柴》是一首构思精妙的诗作,用包恢的话说就是“理趣浑然”“事情昭然”“物态宛然”,全诗如下:

  如果只剩三根火柴,
  第一根送给睡着的太阳,第二根
  借给失眠的月亮。
  然后,用第三根,
  在你我之间,
  点燃一朵红红的烛火。

  如果只剩两根火柴,
  那么,首先用一根把一篇诗歌点亮,
  随后,再用另一根,
  点亮我们
  唇边的声音。

  如果只剩一根火柴,
  那就留下来,
  留给我们梦中那个可爱的女儿,
  不知她长得什么模样,
  但她必须要有火柴。

  如果一根火柴都不剩,
  四只手空空如也,
  那就让我俩一起躺进火柴盒里去,
  像火柴一样,
  轻轻拥紧彼此的光芒,
  相互取暖。

  诗的基本路数是从“三根”说起,而且是一根一根地说,从太阳、月亮到人生的“烛火”;接着是“两根”,一根是诗歌,一根是“声音”;然后是“一根”,给梦中的“女儿”;最后是没有了火柴,两个人变成火柴,以献身的“光芒”来“相互取暖”。这首诗既可说是一首爱情之诗,又可说是一首精神之诗,但它更像一首生命之诗,全诗不见现实生活的具象抒写,迤逦思绪与简洁辞句携着“火柴”,一直在“太阳”“月亮”“诗歌” “光芒”等形而上意象中缓缓滑翔,且层层递进;而“火柴”的越来越少以至于无,无疑构成了命运与现实的一种紧张关系,从而步步彰显了生命热爱的执着与精神层面的忠贞,尤其第三节,“如果只剩一根火柴”,那就“留给我们梦中那个可爱的女儿,/不知她长得什么模样,/但她必须要有火柴。”毅然与决绝中,是一种血肉深沉的惊心动魄。朴素的叙事节奏与立体的抒情阶梯形成了一条回环往复的诗的通道,既事关天地万物的远方,又触及人生命运的细部,诗人从“火柴”这一意象中提取了丰富的诗性内涵,在构思中实现了象征性的深度掘进。

  鸣久诗歌的深邃意旨和唯美风范,都关系着深厚的语言功力和良好的艺术修养,他的独特的表达常给人带来一种振奋,其中隐含的坚执的力量让人看到一种明媚和悠远。比如《三千水媚》中的“也使我与一只长橹同在,/——轻摇着黄昏也轻摇着千鸟回归。/一朵红海棠,应约/停在青山案头,/我的,我的美学酒杯。”一幅大气象的画图,深刻,美好。天地间,黄昏、飞鸟、长橹,海棠停在“青山案头”,成了“我的美学酒杯”,其想象之绝妙,让人叹为观止。比如《清水之瓢》中的“剖开时如此浅白,/舀取时却滴水不漏。/它在我儿时记忆里就这样与人同在:/天天,只为世界,/端一瓢清水。”葫芦为瓢,诗人的状物功夫确实极有分寸,寥寥几笔就情态毕肖,一派宛然之姿。而笔下的思辨之理,清晰透彻,四两拨千斤,这效果当与旷日持久的修为不无关系。

5

  鸣久是军人出身,在部队供职一直到退下来,他的诗之风骨与军人素养有关。虽然离开行伍多年,但其诗的风度仍是音韵铿锵、节奏悠扬,如晨号般嘹亮,似进行曲一样凛然而至。人生写诗弄文,自不乏浪漫的快意,再加上当兵的经历,更多了几分英雄好汉的资质,鸣久就是这样的人。

  在我心目中,王鸣久是一个大气象诗人。他从事诗歌创作五十年,大量诗文作品发表于报刊杂志,有18本著作卓然而立。我说鸣久是大气象诗人,主要是说他诗歌的格局之大、气魄之大、境界之大,他的诗上接中国传统文化,下临现代诗歌精神,他是一位既不守旧,又不是见风转舵的诗人,有定力,有见解,坚守认定的诗学方向和原则。他的长诗集《苍茫九歌》是一部气魄宏伟、境界开阔的优秀之作,其中有写历史的《落日·背影》,有写母亲河的《黄河九章》,有写生态环保的《哭泣的藏羚羊》,有写文化哲思的《高原菊与一只鸟》,更有仗义执言、为民请命的《谁能幸免于罪》。鸣久是有责任感和使命感的诗人,他的诗集《青铜手》《最后的执灯者》以及这本《苍耳垂风》都是非常优秀的诗作,为新诗的发展标识了一种时代前行的足迹。

  在他的诗论著作中,鸣久曾这样说过:“诗人不弃,必然当众孤独。大夜叩星,渡天无岸。文学是一个民族的元气。诗有大道,则天行健;诗无大德,则人心浊。”家国情怀,忧患意识,拳拳之心,为立足的山河大地跳动。作为诗人,鸣久是从悠久的历史深处走来的,是从屈原悲天悯人的那条曲曲折折的诗路上走来的,几十年来他为诗而感奋与激动,为诗而劳碌而失眠,他为诗付出而心甘情愿,其实他就是诗,就是“苍耳垂风”的诗,是“由草木身躯,而响满血肉魂魄”的诗。

他在这本诗集的后记中夫子自道:“白衣向晚,袖手而立。有诗歌孩子环左环右,有时间依旧春去秋来,我尽可于一身萧散间,闲看天边云蒸霞蔚,但听四处啼鸟虫声了。”真是一派仙人境界。我想鸣久是以诗的身份面对世界和人生,人与诗冷暖与共、甘苦一体,不管时间如何变幻,反正是永生永世都不可分开了。

       邢海珍,诗人,评论家。黑龙江海伦人,现居绥化,原绥化学院中文系教授,绥化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多年来从事诗歌创作及理论研究,曾在《诗刊》《星星诗刊》《青年文学》《光明日报》《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诗作,出版诗集《远距离微笑》、诗论专著《诗意的美质追寻》《中国新诗三剑客》《文学传统批评》《文学写作与诗性空间》等,曾获黑龙江省文艺奖等奖项。

  王鸣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理事。著有诗集《我是一片橄榄叶》《东北角》《东方小孩》《宁静光芒》等及现代诗话《诗悬》、中篇小说集《蓝桥》、散文集《落鸟无痕》、长篇随笔《永恒的生命之光》等十六部文学著作。作品被收入130多种诗歌选本,并曾获第二届全军文艺新作品奖一等奖、第二届辽宁文学奖诗歌奖、《中国诗人》25周年优秀诗人奖等奖项。


编辑:张桂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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