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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云的诗

来源:绥化晚报 2022-04-15 字体:

  施云,1970年出生,云南省作协会员,在《诗刊》《十月》《星星》等近百家刊物发表诗歌等1000余首(篇),曾获中国咸宁“金叶·香泉海”杯第二届世界华文诗歌大奖赛一等奖等奖项。
 

  生活物件 ( 组诗 )
 

       铁砧

  铁砧依旧光滑明亮
  仿佛他一直在上面
  捶打光阴的枝桠
  掌纹一样与生俱来的
  根系,说不上茂盛
  也谈不上枯竭或萎缩
  像纵横交错的路
  人们一直都在行走
  铁砧依旧保持着光亮
  仿佛钻到泥土里的
  声音,又回来了
  集体坐在上面,无缝隙
  接纳尘埃,接纳
  所有怕锤子猛打的
  物质,抑或命运
  在铁匠铺里,我没能
  收获更多的启迪
  就像没有一颗
  铁砧一样耐击打的
  一直保持光亮的脑袋
 

       器皿

  破碎后,器皿还是器皿
  排除盛放的物质
  价值依然是等值的
  当我把光阴重新倒出来
  试图整队列装,本质
  发生了裂变,趋近
  化学反应,生成新事物
  始终怀揣着陌生感
  像我遇见你的瞬间
  倒出了意想不到的话语
  那些词比瓷更加锋利
  沿着时光的裂痕,我试图
  隐藏思念的纹路,器皿
  始终如一,坚持说出
 

       锡纸

  我只记住一小片银亮上
  新的折痕,包裹之物
  即将经历火的烧烤,变熟
  成为可口之食。锡纸
  是能抗拒火的物品
  是能包得住火的纸,现在
  它成了某种图腾
  但离象征还有差距
  传导火的热而保持烧烤物
  恰到好处,是生活中
  不可缺失的哲学,打开
  我看见锡纸保持闪光
  闻到香味,睹物思人地
  回味着更多的细节
  许多过程已经失去味道
  只剩火烧不破的锡纸
  新鲜一如未曾使用过
 

       帆

  当我镇定自若地看它时
  它已经倒下,断了的
  肋骨,还在风中闪烁
  一树结束了使命的帆
  还应有扬起的可能性吗
  破烂,不是我想看到的
  倒下,是我不曾想到的
  海面如此多变,帆
  经历了风雨和日子的洗礼
  露出银质的骨头,哦
  我看见的是闪光的刀刃
  在一条隐形的路上飞奔
  现在终于停了下来
  却露出白骨铮铮的意志
 

       刀具

  刀具被置于木质的笼子
  笼子,悬挂在墙上
  刀刃向下,直指大地的
  凹凸。刀把向上
  交由上天把握。刀具
  一动不动,上午被搁置
  期待有所改变的下午
  潜伏在时光里。风吹不动
  光,在上面反光
  刀的语言被擦亮,笼子
  在光中也保持着黑暗
  从不,把秘密轻易泄露
 

       椅子

  世界该给我一把椅子,给我
  一个稳固的坐姿,等待夕阳
  检阅。傍晚的余光是一个
  遗漏在人间的词,有一刻
  我看到大地敞开胸怀,敞开
  胸怀宽广的智慧,端正着
  傍晚的光阴像在端正一个需要
  校正的体魄。它在摇晃
  它在摇摇晃晃,等待固定坐姿
  固定某一片刻的美。那一刻
  我也在摇摇晃晃,我需要
  一把椅子,端正自己的坐姿
  端正夕阳下沉甸甸的影子
 

       短笛

  来自牛背上的悠扬笛声
  我更愿意是一根飞扬的鞭子
  当然不是抽打在牛屁股上
  而是在我的心上抽打出风声
  我需要风吹树叶的窸窣
  带来一阵来自乡野的惊惧
  像汗毛在漆黑的路上竖起来
  让田园的悠闲里冒出恐惧
  冒出某种失魂落魄的小欣喜
  那是一根不标准的短笛
  浑身布满童年稚嫩和粗糙的
  手法,但声音的确悠扬
  儿童骑在水牛的背上,像笛
  横在童年的嘴巴上,唯有
  那笛声,一浪一浪向我涌来
  呈上一座乡村宁静的花香
 

       木头马

  此刻,我想象着自己
  骑在一匹木头马上
  看一群人手舞足蹈
  我拒绝用观赏这个词
  不仅仅是因为没有可观性
  还在于离载歌载舞
  差距甚大,更在于四周
  弥漫着烟与酒交融的气味
  我骑的木头马也只是木头
  不是马,更没在草原上驰骋
  只是关在二楼上,一块
  超大电子显示屏前面
  就是这样的空间里,我看见
  人与鬼交替出现
  木头马突然飞腾,掀翻了
  我和我所想的假设
 

       小木船

  小木船漂在水面上
  人们都叫它船
  都忽略了它的本身
  依然还是木头
  它只是从一棵树
  变成了渡人的木头
  许多有用的东西
  在经过人们创造之前
  看似多么的无用
  就像这一艘小木船
  如果它继续长在山上
  继续做一棵树
  另一个人或许会
  把它变成另一种
  有用的东西,比如
  棺木,或者顶梁柱
  命运,很多时候
  由偶然决定
 

       纸糊的灯笼

  泛黄,露出竹的肋骨
  轻抚着它,抚摸着
  鎏金的皮肤。有一瞬
  像是抚摸到一只眼眸
  一团黑,从我的眼
  扩散到心底,形成一潭
  无底的水域。或许
  水的品质就要流溢出来
  就要淹没我和灯笼
  淹没仅有的一点明亮
  那个深夜,一只眼睛
  一直醒着,另一只
  游走在奇妙的梦乡
  纸糊的灯笼像一颗星星
  在乌蒙的夜空闪亮


编辑:张桂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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