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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凭诗酒养精神

来源:绥化晚报 2022-04-29 字体:

姜超 赵亚东

  诗之于酒,如花与叶,相辅相依。世界的静好于杯中飘着醇香,由是观察则万物皆美。古往今来,诗歌独特的意蕴与诗体变幻形式,与饮用美酒的切身感受惊人相似。古往今来诗坛名宿与新锐共饮一道酒,各抒饮中真意,写巅峰体验,摹状酒香穿肠而过的诗作就成了“有意味的形式”。

  赵亚东:我们谈诗与酒这样一个话题,对我来说是很尴尬的,你们都知道我不擅长喝酒,基本是不喝正好一喝就多的状态。出去应酬,朋友都说,你是诗人怎么不会喝酒呢?你看看人家李白斗酒诗百篇,你不喝酒怎么写诗?每当有人这么问我,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写诗和酒有必然关系吗?我想不一定,我不多喝酒也写出了不少诗歌。诗和酒之所以被紧密联系在一起,我想是因为这两种事物都能升华人的境界,让人不断摘去面具,显露真容,涤荡身心,返回天真。我对酒还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感,这和小时候家里特别贫困有关系。我十一二岁的的时候,家里特别穷困,我父亲又馋酒,翻遍了家里才找到五毛钱。父亲让我拿着这五毛钱去公社买酒,我不想去。因为我怕丢人,其他小伙伴都是拿着五块钱、两块钱,成斤来打酒,而我只能买半斤。我父亲怎么商量我,我都不去,后来我妈妈急得快哭了,我才点头答应,和小伙伴们去公社打酒。回来的路上,我感觉到特别丢人,同样的塑料酒桶,人家装得都是满满的,只有我的是一个桶底儿,我怕大家笑话,我就把塑料桶用棉袄包起来。那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长大之后要为父亲买酒,让他有喝不完的好酒。

  姜超:这个你做到了,我知道你父亲的床底下会有各地的好酒。我还看过你写的一首诗,大概就是幼年的这个记忆生成的经验:“有一次,乡下大雪/揣着五毛钱去给父亲打酒/我找不到店铺,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没有人能看到我/我哭了,落在睫毛上的雪/融化在眼睛里。”诗歌就是经验,这毫无疑问,你所擅长的也是把生活中的这些细节熔炼成经验,所以你的东西都很踏实,也很感人。咱们这篇谈话,这样的开始有点沉重。其实在古代,喝酒是一件很日常的事。

  赵亚东:沉重吗?我感觉不是这样,酒总是伴随着精神的起伏,我们高兴了喝酒,苦闷也喝酒。你是一个爱喝酒的人,还会品酒。近几年,你又成了老酒爱好者。看你喝酒有时是一种享受,而在我这里就成了灾难,喝不多点就难受死了。好花半开,美酒微醺,人生中的美好经历过犹不及。我也偶尔喝多过,也曾经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光亮,肉身里有一种灵魂飞升姿态的体验。美好的事物从何而来?无非是诗和酒。对很多诗人来说,美酒能够激发出诗人创作的激情和灵感,使想象插上翅膀,诗人们闻香下马而捉笔成诗,诗酒同源的佳作由此而生。我也在试图寻找这种感觉,但是基本都失败了,因为我每次醉酒都是蒙头大睡,可能很多好诗就这样弄丢了。

  姜超:我也不算酒专家,不过比一般人细心罢了。我不太关注茅台、五粮液等名贵的酒(也没这个能力),只是对当年的地方老酒感一点兴趣。机缘巧合,五六年前结识了一位玩老酒的好朋友,他手里有大量的地方老酒,也有非常渊博的老酒知识。我一回家乡,他就带着一二瓶老酒来见我。稿费较多时,我也会买一点,地方老酒的价格还是很亲民的。

  在中国,酒的称谓、称呼实在太多了,杜康、般若汤、清圣、浊贤、酒兵、清酌、黄封、欢伯、醍醐,更牛的别称还有金波、狂药、杯中物、曲秀才等。众所周知,陈年白酒具有越老越香的特点,比新酒更醇香。到了一定年纪,喝酒的状态也在发生变化,从狂饮改成了浅酌,从痛饮改成了浅尝,更多的精神力量灌注在对酒的凝视和品味中,尤其是老酒,里面有岁月的沉淀,有生命的故事,有人间的沧桑,老酒和那些深沉、隽永的诗歌一样意味深长。

  赵亚东:我注意到你说的这个浅酌和浅尝,突然想起一个词:斟酌,斟酌这个词,在汉语的解释里有三种:一是指倒酒、注酒;二是比喻反复地考虑;三是指品评、欣赏。这几年我的人生经历比较曲折,精神得到了迅速成长,内心里最深刻的词也是这个斟酌,就是遇到事情后,要反复地斟酌、思量,从浮躁到沉稳,从焦灼到从容,也是生命反复斟酌的作用。我的诗歌也同样如此,现在大家所能看到的,我的很多诗歌都是旧作改出来的,有的旧作差不多二十年前的,我慢慢沉淀它们,思之再三,反复斟酌,直到磨出它们应有的样子。

  姜超:这个我确实是注意到了,你的很多诗歌是从旧作改出来的,甚至有的只是用了旧作中的情绪,有的只留下了一行句子,这个习惯很好,反复酝酿,反复锤炼,诗才结实,味道才浓郁,力量才悠远。

  说到喝酒,能喝酒是年轻的标志。我现在也不敢多喝了,但还是愿意欣赏老酒,对牌子不太挑,只关注岁月纵深里的酿酒故事。我不是一个太爱怀旧的人,但在生活中会发现很多新的事物未必值得你花费太多心血来关注。你刚才说的老酒,实际上准确地说是固态纯粮老酒,它有新酒不具备的岁月的醇厚、幽香。我写过一首关于酒的诗歌:“饮中藏真意/世界的静好于杯中飘着醇香/一想到美好的事/你必闻香下马,诗走雷电/不疗饥肠疗渴肠/那些不快与苟且/因为一次简洁和直接/豁然开朗。”一杯酒并不那么卑微,当它覆盖了一个诗人,除了让他浑身是劲,还在瞬间,将饮酒者的内心点燃,比如说刘伶醉酒。生命的力比多在诗人的醉态吟哦下了无牵绊,仿佛洞见世界的光辉,彼时诗的出场就是酒神仪式的移位。

  赵亚东:你描写的这种感觉,让我想起包临轩在评价我的诗歌时写下:“似乎是对矫情、做作和刻意求工、求奇、求“神”的厌弃,诗坛一直本能地渴求着质朴、自然和真率。然而,并不能常常遇到后者。假如某一天有此际遇,便有惊喜之情油然而生。”

  我们常常看见一个懦弱的人喝了酒浑身是胆,一个沉默者变成了话痨,我想酒一定带着通神的成分。我有一篇《携带着闪电和雷声指向我》的随笔,说的作品《指向我》这首诗,它就是从自然物象出发,被我给予了深度的精神指认和辨别:“我为什么越来越低沉/比草丛中的石头还要低/怀中的野兔,瑟缩着,咀嚼去年的干草/在我曾栖身的黎明中的橡树林/倾听着乌苏里江东去的脚步/幼年放牧过的枣红色马驹/踏过我额头上的沟壑……”

  姜超:这肯定是酒神精神的魔力,一会儿我们再谈论它。我发现你的创作中写酒的诗作很少,印象里有《泡沫》《在一场大雪中走失》。

  赵亚东:酒这个意象一般不直接出现我的作品中,但不会绕开它。我把这种情绪的爆发理解为心灵的洞见,把这种激情理解为巅峰体验。就如同我们可能随时身处幽谷、心在峰巅。心灵洞见,有时候对卑微的我们来说,就是在现实的疯癫中摆脱、挣扎的精神状态,一念成仁。我的诗作《无边的寂静和空旷》描写的就是我们共同朋友的经历。这一切,都在我的意识里重新过了一遍,我从火车开始写:“这疲惫的火车,终于爬上了/最后一个陡坡……/弯曲的铁轨,因为滚烫而变得柔软。”这三行诗,实写火车爬上陡坡,虚写弯曲而滚烫的铁轨,我想借此暗喻生活的艰难和生计碾压的焦灼。再往下,我写他真实的经历:“再往前就是西岗子/到黑河,这是必经的一站/也是当年的一个兄弟/被赶下火车的地方/余下的路程,他没有钱买票/就沿着铁轨一路向北。”这几行叙述,是给整首诗确定真实的基调,表现苦痛的经历。接下来,我用超现实手法写人生苦楚:“途中他遇见了孤独的野狼/与星子对弈的狐狸,盗墓人两手空空/挥舞着看不见的人影/擦过草木时发出沙沙的响声/他一点都不害怕。在乌黑的枕木上/也有断翅的苍鹰,在把他凝视”。在这里,我用野狼、狐狸、盗墓人和看不见的人影暗指人世的纷杂和四伏的危机,断翅的苍鹰是对同类的怜悯,细节的刻画也是一种对万物的“关照”和“省察”。其实,这是我自己在黑暗中行走的感受。直到全诗的最后,我才把自己写进诗歌中:“今天,我也模仿他的样子/在这里独自向北。但是我什么也没有遇见/除了无边的寂静,和空旷。”这几行,我想表达的是,我什么也没有遇见,尽管无比恐惧,但那无边的寂静和空旷,是最真实的生命感知,也是对未知命运的一种特指。我走进这寂静,融入这空旷和虚无,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昭示,更是一种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意志。

  说了这么多,写诗、改诗的过程真的接近喝酒慢慢进入状态的情形。

  姜超:我接着你说的意志往下说,美酒能赋予人“勇往直前的决心和意志”。美酒促使口腹之快与精神愉悦融合,诗人们在酒酣耳热之时灵感勃发而为诗,诗因酒诞生,酒因诗而高雅,成就了历史悠久的诗酒文化。哪怕在畅游山水之间,诗酒的因子依然优先跃入想象。

  赵亚东:某种程度上,诗和酒具有同样的灵魂,只是不一样的形式而已。诗的诞生真的像粮食转化为酒,都必须有化学反应,都有时间的参与,从固态到液态,美味的诞生要靠温度等技术把控才肯显现。我有一首朋友们都说不错的诗作《夜路》,在创作谈里我是这么说的:“再次把自己沉浸到这种经验里,进行提炼、裁剪和生成,是对乡村生活的一种缅怀,也是对生命深处某种渴望的抒写。在这首诗的结尾,我写父亲打开手电,从漆黑的夜色里冲出来,也是另一种人生的期待:在我人到中年,疲惫不堪,常常身陷自己的黑暗时,是多么渴望有这样一束光来照亮前路,照亮黑暗中发炎的骨头和血液啊。”这个过程,其实就是酿造生命的酒,

  姜超:诗歌作为一门手艺,需要一生的不断修习。对酒的认知,也是伴随一生的。五年左右的纯粮白酒明显比新酒更为软滑,香气与口感比新酒好很多。但是,你真的接触了二三十年的老酒,还真得学会怎么喝,否则就像不懂欣赏的人读一首诗,读不出感觉就糟践了。

  赵亚东:那老酒是不是也得真得会品?而不是直接倒进胃里,看起来潇洒,其实是糟蹋了此中真味?

  姜超:绝对需要合理的步骤,打开就喝的方法会让你觉得老酒发酸。对年代久远的老酒,需要在醒酒器中醒二十分钟左右。因为酒分子在瓶里沉睡了这么久,它们和空气充分接触以后会产生微妙的化学反应(氧化一下),同时轻轻晃动醒酒器,边欣赏老酒的颜色、酒花等,边感受其满屋生香魅力。需要让微量物质醒来,激发口感。那么再说到写诗和读诗,与酿酒和品酒道理是相通的,你在创作中早已经有体会。呵呵,喝什么酒是每个人的选择,没必要喝了几天咖啡就笑话吃大蒜的。

  赵亚东:看来,老酒真的有魅力。写好诗,需要一生的磨砺。

  姜超:《星星》诗刊、《人民文学》等杂志经常组织诗人到美酒的生产基地体验生活。粮食吸天地日月之精华,而酒是粮食的精魂。当你关注白酒的制作过程,你会叹为观止。酒的制作流程、选料、用水、工艺、专用窖藏等都有讲究,陈年酒的堆花、挂壁、空杯留香等细节也同样让人迷醉。酒的诞生,和文字来到人间一样带着神秘的色彩。

  赵亚东: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酒可从粮食里掏出香气与琼浆,催生美好的诗篇。“把干枯的池塘当成酒盏/倒满凛冽的北风/慢慢啜饮/直到内心火焰熊熊。”在我们谈及这个话题时,我突然写下这几句诗,我想此刻,我也切近了酒的精神层面。

  姜超:还得郑重提及一下,老酒的催化,是对高粱原浆酒的催化,它必须是杂粮做曲,这样的生物酶才会催生人间的美味。而很长一段时间内,糖化酶为核心的工业酵母替代了杂粮制曲,快是变快了,调过的酒实在是难以下咽。你的这几句诗是把生活感受借助酒的意象进行了呈现,实现了意义的增值。老百姓管纯粮酒叫“娘造的”,管液态制酒法生产的酒叫“勾兑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老酒喝得多一点,第二天早上不会头疼,也不会口渴。生活中,有些品牌的老酒只剩下半瓶子,千万别扔,补充进去高粱原浆就可以,它还是一瓶滋味绵长的老酒,味道不会差太多。刚才咱们提到的没写好的旧诗总有其命运,说不上哪天灵光一闪,就被你点石成金了。

  会喝酒的人,首先要关注酒的物质层面。醉酒,助推诗人呼唤酒神。“酒液如魔。这些从粮食中跑出的妖灵,经历黑暗中发酵和火焰中炙烤,脱离原形,成为透明的浆液。凝天地之精华,显妖媚之魔力。入眼勾魂,入口撩欲,入喉激火,入胃涤浊,入心扫霾,入血掀潮,入情控神,入魂惊魄。”江苏诗人瘦西鸿详细追踪了迷醉酒徒的生理感受,他将舌腔味蕾、肠道体验、血液感觉、头脑风暴描述得质感强烈。

  赵亚东:酒醉是一种忘我,是一种本真。生命之真是心灵的醉乡,这是诗酒之醉的逻辑起点。

  姜超:你说得非常贴切。酒醉的意义即是在呼唤本真。品酒、品诗,它们是高度一致的。

  赵亚东:我认为,当中国诗人提起笔来说历史文化时,古今天地一壶愁涌向笔端,缘续的是流淌的血脉。没有美酒,中国诗坛万古如长夜,比如李白、杜甫、苏东坡,我读到他们饮酒写诗的状态,感觉他们是通灵的。

  姜超:凡人们酒入豪肠后立刻自带光芒,千言万语的沉默地火奔突,在召唤酒神出世,更何况这些千古文豪!

  赵亚东:美酒如突然的闪电,可以照亮庸常的人生。我的诗《指向我》有这样让我始终难忘的一节:“如果还有所亏欠,我希望/就在此地,此时/让刺进雨滴中的荒草/指向我,携带着凌厉的闪电和雷声。”诗歌的魅力恰恰就在于此,只要诗人能以真实的情感和深切的感受进行物我互换,给意象赋予生命和气息,那么还是可以唤起情感共鸣,完成从直接的情感书写进入到生命经验的写作。我始终相信里尔克先生说的那句话:诗是经验。诗是忍耐孤独,苦心营造,强调回忆和经验的作用,将诗歌审美界定在理性过滤和心理回流阶段,而不是刹那间灵感火花闪现和激情爆发。

  姜超:世间,也只有冷漠之心是美酒感化不了的。敌人之间可以摆下酒宴,但不开怀畅饮。对自己来说,世间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偶尔一次酒醉,就是让闪电上身一次。我还想说一下,老酒的微量物质非常少,但足以满足挑剔的舌头。好诗也不一定全是好词好句,也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微量成分。

  赵亚东:茶须独饮,酒要共品,这是一种说法。三五之夜,明月在天,好时节好日子或者干脆是阴雨天风雪夜,好友们一起小聚同饮酒通饮酒,是人生多么难得的事啊。苏子美以汉书下酒,一斗不为多也。闻一多先生说,熟读离骚痛饮酒,乃为真名士。这样的境界不好求啊!

  姜超:我记得你有一首写给逝去的友人的诗:“我们只有这一壶烈酒/在白茫茫的天地间/让一把剑刺进咽喉/让五脏六腑淬火/我们好久没有/把弯下去的腰直起来了/这些年的雪都堆积在眼睛里/背上的尘土/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最后一杯酒/要毫不犹豫洒在地上/在你的坟墓前/让这深藏于浊酒中的火焰/暖暖你冰凉的肋骨。”这首诗语流舒缓,注重挑选动态的意象,色彩上偏于冷光,而故意赋予语词充足的能量,这符合情感与形式的逻辑法则,而文字背后含藏着深意,其中之悲苦不是一杯酒所能表达的,但是也只有用这酒才能表达得如此深情,如此刻骨铭心。自古以来,饮者的选择离不开外在背景与内在精神。自饮,是陶渊明式的,唯寂寞深者才解其味。当诗人独自品茗,“引壶觞以自酌”,独觉酒的深味,选择的是远离世俗的姿态。

  赵亚东:喝酒的多数形态该是共饮。我注意到,你说的是饮酒,而不是喝酒,文字表述不一样,足见区别的鲜明性。你刚才说的“自远”,这种久违的感觉带着古典的气息,能消解人生负重,让灵魂起舞。

  姜超:那些写“独饮”的场面,是当代人上下俯仰自得、远近归去的心灵高光时刻。或者说,诗与酒交融的自远审美状态,让当代人的此在生命与彼岸相对接,而生成了“心远”的意境。

  再说一说共饮。诗人标举的共饮,当属于苏东坡式的,是达观者愿意与人共乐的形式。曲水流觞、文人雅集之时,饮酒是为了“钓诗”与“扫愁”。如拾谷雨在《在茅台,握别》一诗中写到:“巍巍兮高山,洋洋兮流水,那抚琴听风的人,在雨后的山中捕捉到自己的回声。//坐下来,我们阔谈天地,饮酒,对弈,放浪形骸,把命运置于流水,夕光中一盘棋局落在绝壁。”当清明理性的诗人与朋友们一再举起酒杯,他是为了添乐趣、增情谊、去烦恼、安精神、增智慧、获灵感和延年益寿,更有分享快乐能够增值快乐的体验。好吧,共饮的朋友们“只说彼此醉去的感觉,比羽毛要轻,比花朵要重,像一根古琴的弦,走漏了爱的风声。”

  赵亚东:美酒还应该附带着乡愁文化、记忆的精魂。我很喜欢自己的诗作《马蹄湾的黄昏》。一个人真正的精神故乡,就是那个让人心安的地方。我们都离开了故乡而一生都在追寻故乡的路上。我在《被梦见的苹果》一诗中更是着重表现作为希望存在的苹果这一物象。通过还原当年的情景,进行刻画,写当年的贫穷与无助。我一直坚信,诗歌感人的力量都在细节的镌刻中,没有细节的诗是立不住的。在最后一节,我把真实的贫寒状态和想象拼接在一起:“我们始终买不起一个苹果/我的妻子每天都做梦/深秋的果园里,有一颗被遗忘的果子/正慢慢地落下来/在漆黑的夜色中。”我写遗忘的果子慢慢落下,是一种改变命运的渴望,是一种坚定的信念,我始终相信,只要我们始终善良,始终努力,就一定能走出漆黑的夜色,过上好的生活,有吃不完的苹果。

  姜超:苦难可能在悠长岁月里变成佳酿。一切最好的东西就是美酒,美酒就是一切好东西。愿一切写诗人身心愉快,诗酒相携共天涯。

       姜超,黑龙江绥化人,中国作协会员,主要从事当代诗学理论及现象研究,著有《用一根针挖一口井》等文艺理论集、诗集。

       赵亚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参加《诗刊》社第三十一届“青春诗会”,结业于鲁迅文学院第三十一届高研班。陆续在《人民文学》《诗刊》《花城》《作家》《青年文学》《中国作家》等数十家报刊发表诗歌200余篇首;出版《土豆灯》《石头醒来》等诗集多部;曾获得第九届中国红高粱诗歌奖、海燕诗歌奖、《人民文学》《诗刊》征文奖等奖项多次。


编辑:张桂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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