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军雄
一截管道,横在地面上
它的前身由电焊工
一节一节拼凑在一起
节头的链接点
焊条做了天衣无缝的使者
起早贪黑,为了让每一根钢管
都能无缝衔接
从一截管道里爬出爬进
身体蜷缩成粗虫一般
那些焊条的火花点亮夜空
每一根管道,都是一条血脉
贯通着整个的桥洞
从城市延伸出来的管道
让一个电焊工,从少年
焊接成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
一个打扫晨光的人
每天清晨,天还蒙蒙亮
一个身影就在街头晃动
第一缕晨光,洒下
落在一个清洁工的身上
荡起的灰尘好似晨光
鸟雀惊飞,一堆鸟粪
正好落在肩膀上
不知情的清洁工
还在低头清扫卷起的土
漫过了长长的街道两边
柔和的晨光,是一只眼
目测到一个人的胸襟
让一个清洁工内心忐忑
其实,他每天清扫的
并不是灰尘,而是年轮
一根轨道的二十四节气
用脚步丈量
狭长的轨道一眼望不到头
火车就是从两根钢轨上行走
和一个检修工,一前一后
丈量着一根轨道的长度
一年那么长,二十四节气
火车没有休息过一天
那个手持扳手的检修工
也未曾休息。逢年过节
都在两根钢轨上来回徒步
一根轨道的二十四节气
就在火车的汽笛声中远去
检修工粗糙的手掌上老茧
覆盖住了指纹
连回家的密码都无法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