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云翔
亲戚的饭店停业了,剩下一些大蒜,只好分给亲戚朋友,也给我家送来了一大方便袋。其实,我家用蒜的量很小,一年有个十头八头的就够了。
面对这么多蒜,老伴想出了个办法,她将蒜瓣掰开,用线一个个地串起来,整齐地摆放在瓷盘子里,整整摆了三大盘,然后,在盘子里浇上清水,把盘子摆放到窗台上,让它们每天都能接受到阳光的沐浴。
几天的工夫,蒜瓣上齐刷刷地冒出了绿尖尖来,那一抹嫩绿,像一簇簇绿火苗。白色的蒜瓣与绿色的蒜苗相映成趣,构成了美丽的画面,为室内添上了一抹自然之美。
又过些时日,蒜苗又长出一大截儿,蒜苗笔挺,盘子底部又出现一些白色的根须,如细丝交织缠绕在水中。蒜瓣的身体与蒜皮分离了,一捏,就有明显的感觉,像一个瘦人穿了一件肥大的硬壳衣服。这是为了供养蒜苗,蒜瓣贡献了身体的能量。
三盘蒜苗,在窗台上,呈现出一派葱绿、一派生机。每次看到它们,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欣喜,它们仿佛在说生命力量的强大。
我生日这天,家中聚了两桌子的人,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侄子外甥辈以及他们的孩子,欢声笑语,汇聚一堂。年长的都很朴素,孩子们则穿着各种色彩各种款式的衣服,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真如同春天里的花朵一般。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我的目光掠过一张张熟悉而又亲切的面庞。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同龄人,如今都老了,白发与皱纹是岁月给我们留下的痕迹,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了颓然,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一些感慨来。孩子们则在说着笑着,推杯换盏,互不相让,场面热热闹闹。
忽然间,我想到了窗台上那些蒜瓣和蒜苗。我们几个人,不正像老蒜吗,这些孩子不正像那些郁郁葱葱的蒜苗吗,充满着生机与活力。老蒜甘心付出,紧缩身体,也要让新生的蒜苗鲜活,充满力量。而我们这些人,不也是为了年轻的一代节衣缩食、拼力托举他们吗?这些蒜苗,不仅给室内带来了生机与绿意,也让我体会到了生命的传承与爱的接力。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我们的人生才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