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智楣
外出散步时,再次经过这条热闹的小街。黄昏时分,街上人来人往,车流涌动,有卖水果的,有卖文具的,还有茶室、快递点、小吃店等,一派繁盛。
小街位于我所居住的小区附近的一条公路旁。周围紧邻几个大型小区,还有几所学校,人流车流都很旺盛。尤其黄昏时分,每每散步至此,总会被人气车气团团围住,烟火缭绕。
然而,几年前我刚搬到小区居住时,小街却并不是这番繁荣景象。当时附近的几个小区或刚建成交房,或尚在建设当中,几所学校也还没全部建成开学,小街人气不足,冷清寂寥。
记得街上有家卖水果的,是最早进驻小街的一批店铺,开业时正值寒冬腊月,街上常常空无一人,冷风凌冽,生意惨淡。有好几次晚饭后我散步转到这里,看到店主一家人围坐在店中,就着昏淡的灯光吃晚饭时,都忍不住担心下次再来,会看到店铺关门转让的一幕。
眨眼几年过去,如今这家水果店的生意早已一扫当年的萧条窘迫,每次经过都能看到店主一家人忙着招呼客人,晚饭时间一拖再拖,想来,每天就算不赚得盆满钵满,估计维持一家人的生计早已不是问题。
早年有做二手房交易的朋友曾告诉我,新建的小区楼房建成十年左右,居住的舒适度达到顶峰,周围的配套几乎完善,人气聚集,绿化到位,最容易出售。近来我每次经过小街,想到朋友当时的话,总觉得体味颇深。
掐指算来,和小街一样,我搬进居住的小区生活也已近十年。从小区新交房刚入住时,周围一片荒芜,四处流窜着工地施工的嘈杂声,交织着尘土与沙石的灰色身影,到现如今小区里绿树成荫、花朵斑斓、鸟声婉转,小区外道路宽敞、明亮、整齐。生活的幸福指数确实是一路节节攀升,如同一钵文火慢熬的清粥,渐渐溢出软糯浓稠的香气。
此刻再回过头看那些初搬进小区时的不适与烦躁,似乎都成了见证幸福生活的一段美丽时光。仔细想想,幸福好像就是这般简单,在最坏的时光里,往往酝酿有最美的期待和最美的收获。而我们所需要付出的,只是给幸福一点时间,耐心地等待与诚恳地守候。
暮春时分,朋友种下几盆深红色的玫瑰,那日清夜,邀约我去家中喝茶,坐在几盆光秃秃的花盆间,轻抿浅酌,散漫闲聊。冰凉的夜风里,虽然没有娇媚的花影馥郁相伴,我和朋友却全然不以为意,因为透过时光,我们可以看到一朵朵绚烂的玫瑰,正在抽芽、结苞、盛开,周围早有暗香弥漫,那是一种带着玫瑰般芳香的幸福,惊艳着岁月,也惊艳着我们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