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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感知下的诗意自觉

来源:绥化晚报 2023-03-31 字体:

——《绿洲》新丝绸之路城市诗群展讷河诗群诗歌浅析

  冬雁

 

  讷河市,别号秋水之城,位于黑龙江省西北部,因讷谟尔河横贯境域而得名,有“史前文明、抗战圣地、驿站之乡、鄂乡风情、皇后故里”等人文资源。

  讷河诗群的整体创作风格各异,从黎阳、鲁荒、舟自横等人的诗作可以看出,他们以自身与自然界的互应为基调,凭借各具风格的表达,最终超越感知的界限,达成超拔的诗意。这不仅是一个诗群创作的共同特征,也是所有诗人的共性。

  (一)以时间的流逝简述生命的意义与疼痛意识

  高尔基说过:我们若要生活,就该为自己建造一种充满感受、思索和行动的时钟,用它来代替这个枯燥、单调、以愁闷来扼杀心灵,带有责备意味和冷冷地滴答着的时间。我们从讷河诗群的创作中,即可跟随着诗人们的“节奏”而感受到时间的美好与流逝,亦能感受到他们内心对时光充满的敬意和畏惧。

  此类具有代表性的诗作,譬如黎阳的长诗《语自在,水长流》:“时间的沙,滴入中年∕字迹是履历中的小溪∕惟有晨钟暮鼓的回声,时常∕在氤氲中扯动记忆的墨汁滴落。”时间就是我们握在手中的一把沙,我们无论怎样把握,都控制不了它的流逝,唯有掌控它的“流速”。其实,真正流逝的流速是一样的,只是看我们怎样抓住时间,珍惜和分割,在同等的时间段内,做出不同等的工作效率。黎阳的“时间论”和“生命论”,都在他的文字里留下深深的印迹:“向北,丘陵和延绵的林盘∕俘获我的童年,低矮的灌木丛∕高粱果、酸木浆、野苹果、沙果∕排布淘荒人的辗转”“祖父的咳嗽从马架子里散开∕父亲是引火点燃黎明的人∕被歌声唤醒的邻居小哥∕推开了窗户,他的笛子吹亮了我的青春”“我坐在远方,从西岭雪山下∕透过时间和空间的网∕聆听那一片松嫩平原∕外婆烟杆上的一串串蛙鸣”。在黎阳的这首长诗里,具有多种修辞手法,也具有多重含义的铺陈。黎阳在抒写这些“印记”的同时,也在探索与发现事物的内部本质联系和规律性。当然,这也是他用诗的名义展现自己对事物认知过程的最高境界。

  另外,从黎阳诗歌现象中我们清晰地感受到“场景化”的速写,也是在时光流逝中诗人的思维对生命的间接反映,生活就是媒介,而思想的形成则是诗人对生命认知的直接产物。除黎阳的诗之外,像罗振亚的组诗《爱情纪年》:“我们曾谈及夏天和夏天的最后一把雨伞∕花与童心把尘封的记忆点燃”、《过马路》“只能躺在字面上的故乡∕早已遥不可及∕只有她才懂得白雪黑土与乡音∕是我的最后一块家园”;杨拓的组诗《当我老了》之《读图:讷谟尔河之蓝》“讷谟尔河的天空∕白杨树刺穿的天空∕巴掌大的天空,蓝得∕可以辨出∕一只鸟的黑白∕听得见丁香树的暴动∕人开出了∕泪水的花朵∕老年回到童年”,等等诸多诗人诗作,都是从生活切入生命,从生命切入思想。

  (二)以地域性打造诗歌意象高度

  当外界事物直接影响到诗人的思维,甚至左右了思维的取向,诗人便会在潜意识里把这些东西作为输入的信息源,作为创作的依据,从而让诗歌达到一种文学艺术的高度。

  譬如鲁荒的组诗《他们像白云一样空手而来》,其中《东蒙草原,或夕阳里的敖包》,以意象和抒情、以辽阔和豪放、以哲思和禅性、以细腻的文笔和磅礴的气势呈现地域诗歌的特征:“东蒙草原,被一抹夕阳轻轻划伤∕呼伦湖畔,伊敏河谷,毛盖吐山∕神秘的敖包抬高了我的视线∕彩幡与柳枝飘舞,天马巡过无垠的时空∕手捧古老的经卷,我比一棵草更轻∕在嘎鲁狄的籁声里触摸神灵的心跳。”在这首诗的开始,诗人就以“淡淡的伤感”为基调,然后慢慢“覆盖”具体的实物。“草原”“湖畔”“敖包”,人和一棵草相对性,这些都在诗人的语境里呈现出另一番想象。他的另外一首《长安意象》,也是在具有一种浓烈的古典文化气息的语境里揭开“长安”的面纱:“一场大风让长安名扬天下∕此前,是三百里的大火∕烧掉半张豪杰的脸∕渭水东来,丝绸西去∕冷了秦转汉瓦,瘦了灞陵烟柳∕长安一夜落叶满地∕天朝的石阶卧满残阳∕只剩下一阕大明宫词∕几抹骊山烟云。”从诗人鲁荒这两首诗的创作技巧来看,他以思维的概括性概括地域文化,又同时表现出对地域属性的熟知,这样写出来方能给人带来信任度和说服力。地域诗的创作难度远远超过其他类型的诗歌,既要虚写,又要实写,写虚了太虚,写实了太实。诗人鲁荒不但掌控着诗歌的节奏,语速、语境,还懂得摒弃。当然,这也不能排除某种思想上的抛弃,最终达成思想上的某种转折。

  孟蒙的《他乡与故乡》相对于鲁荒的诗来说,就比较“实”一些,他在《长沙》里这样用诗歌表达:“北方的青松南方的棕榈∕还有无数我叫不上名字的树∕都在你怀里忘情生长∕香樟和驰名星际的桂树∕也能不显山不露水∕低调平和地扎根在这里”;在《故乡那片庄稼地》里的表达:“故乡那片庄稼地∕捧出一茬茬∕金灿灿的五谷∕在我童年的身后∕铺开厚重的沉默”等等。诗人在触及到心灵深处的某种东西的时候,就会产生“灵感”,在文学艺术上称之为“灵感思维”。这种思维在张继春的诗歌里,亦显得愈发灵动、深沉——《代草木发声》组诗之《等待呼伦贝尔》:“在莫尔格勒河∕转场的牧群逐渐丰腴∕草场的丰盛包容牛羊肆意的幸福∕坡上的花朵次第盛开∕秋风吹过阿尔山∕麋鹿回到白桦林∕午睡的孩子会在梦里找回丢失的长鞭。”这也是渐进式思维的特征,从莫尔格勒河开始,逐一推进,牧群、草场、牛羊、坡上的花等等,一系列的景致和实物呈现在我们面前,循序渐进,由面到点,由情景到思想。“今夜的呼伦贝尔无人入睡∕阿妈在诵经其实她自己也不懂∕她自己足以护佑苍生”,这首诗的结尾是诗人最“用心良苦”之处,借以抒写地域之诗,抒发对母亲的情感,建构母亲的形象。在诗人的眼里,母亲就是足以护佑苍生的女神。而凯华对地域性诗歌的表达,又有他的不同之处,且看他在《讷谟尔河》里的第一小节:“蛙声隐于夏天的衣角∕叫一声,就再也藏不住了∕流水缓慢西行∕偶尔有浪花抬头眺望人间烟火∕大平原以无边的静谧横亘四方∕温柔的地平线起伏于手掌”;在《莫日格勒河》里的两小节:“数不清有多少个弯弯∕就像数不清草原上的羊∕我就藏在你的皱褶里看∕落日生辉∕没有风吹,草就低了∕牛羊沿着流水自顾低头∕它们与莫日格勒互为背景∕经历着各自的曲折与风霜”。诗句的灵动之间又不乏气势,形象、贴切,我们仿佛听到了不停歇的蛙鸣,看到流水的缓慢,以及掌心里的地平线。比喻、场景、互衬的修辞手法,也让莫日格勒河跃然纸上、牛羊栩栩如生。

  因而我们也可以看出,诗人不仅在语言表达上的用心,在文本结构的架构上,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三)以实虚相融的语意结构凸显诗意

  “偌大的体育场只有风声∕我的身影覆盖了任人雕刻的年代∕鞋子湿透了,像是追随蹴鞠,马缰∕低头看见萋萋荒草∕日出日落的悼词所有的铁,又逐渐回到石头内部∕椅子歪歪斜斜,被巨大的象坐塌了∕这里或许隐藏着兔子,在一起摆酒∕谈论远方和野狼。高天之外∕有几只苍鹰,沿着下面的跑道滑翔”(《废弃》)。这是舟自横深度意象的写作,诗人在某种状态中将思想推进到极致,然后一种富有突破性的东西呈现,这种现象常常是以“一闪而过”的形式出现,其实也是一种潜意识的思维。我们无法将诗人这种多次叠加而又分散的文字给以确切的具体所指。任何一个诗人的写作我们都无法确定它的具体,而是在模糊的一种意识中明确它的指向。像《徒步》:“各怀心事的路缠绕∕有两条路泛出勾肩搭背的光∕有几条路分道扬镳。有一条路∕是另一条路的深渊。道路上的小蚂蚁∕多年来都自我眩晕∕向着天空的白云,往上爬”;像《山行》:“远处城市的楼群越来越高∕地平线大汗淋漓∕挖掘地下的黄金∕隐居冰雪下的冰凌花∕心怀异禀。我们仿佛是前来拜访的小火苗”等诗作,把无意识的意象写实,也写活。诗人赵大海的《无法偿还》则让我们读出了别样的滋味:“乌鸦的黑袍对母亲,做了一个∕残酷的运算,杨树尖上,几声鸣叫∕就带走了∕糖尿病的父亲”“我们一家三口就彻底被腊月∕挂在铁钩上,风干。屋子的一面墙扶住∕母亲的身子”“北大荒的垄地里,一抹灰头巾,轻飘飘地∕辗转、翻滚、瑟缩∕拒绝我们的召唤和拥抱”;《怀抱最后的商》:“父亲终于被一个叫做∕阴历27的日子除尽∕一把骨灰∕纷纷扬扬∕我抱着最后的父亲∕最后的商∕跌撞着走进一场大雪”;《秋后的一块小土地》:“我感觉是秋风抱着母亲∕我多么想一把抢过来,揽在怀中∕将最后的差∕久久抱住”等诗作的深情寄语与陈述,既赋予了文字诗歌的灵魂,又赋予了灵魂情感的依托。诗歌在情感的高度渲染下,高度和境界陡现。

  冬雁,本名王艳,70后。河南商丘柘城人、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擦肩与相向》。


编辑:韩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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