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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时间之间”发呆

来源:绥化日报 2025-01-06 字体:

杨艳茹

  捧在手上的那刻,《时间之间》还带着墨迹散着墨香,转眼两年有余,但那一刻怦然心动的感觉依然鲜活着,涌动着,到了再不写点什么就不能安然静心的地步。

  那两年前为啥不写?

  写了。捧读之时,那诗文诗魂时时撞击,就情不自已在书的留白处上上下下写满了与诗人的对话,可是,这关涉我的秘密啊,不大敢与人分享,于是守口如瓶。

  但可是,瓶子里的东西会发酵啊。经年之后,瓶子,眼看要溢了。

  那就溢出来一些吧!管它呢!

  单是封面,单是这四个字,就已打倒了我。

  时间是什么?当你问“几点了”,时间它是个“点”。如果这个点上发生的事打动了你,也可以叫“节点”。但当这个点上发生的事让你久久不忘,或事情本身就像小河趟水像流星拖尾,绵延、逶迤、氤氲……那么,这个时间就不能叫“点”了。大概至少得叫“线”甚至是“面”,模糊又形象地说,那就是“时间之间”吧。

  智慧得很啊!

  既诗意,又哲学!

  里面定然有“露似真珠月似弓”的点点珠光,也定然有缠绵悱恻波涛汹涌的长河之水。

  果然。

  又不尽然。

  我稍稍溢出些“不尽然”的个人感悟。

  有的人的一生,是他穿过时间的轨迹。有的人的一生,是时间穿他而过而已。

  穿过时间的人,是主宰时间的人。他是时间的主人,就像知道了把控时间的秘笈。他走过的时空,不论点线面,都留着他的痕迹、他的味道,他给时空以调性、以色彩、以趣味、以意义。他也使别人走过同一时空时,有可目、可鼻、可口或可触之感。就像李皓,他走过“白露”“霜降”,化身节气的代言人;他走过故乡的山山水水,走不出“墨盘乡”的山高水长;他走过火热的军营,没想到连集训时的“蓝裤子”都生出了诗。他看什么都能看出诗,听什么都能听出诗,因为他是带着一颗诗心走过时间的人。在他面前,“所有日子都来吧,都来吧”,他是一个用诗编织时间的人。

  被时间穿过的人是什么人?可怜的人。说“行尸走肉”有点过,但说是“时间的奴隶”不为过的。现代社会如果说还有奴隶,那归根结底就是“时间的奴隶”。如果对走过的路无所睹,对做过的事无所感,被牵着鼻子或推着后背走,那么,时间之于斯人,岂不是主人之于奴隶。这不是李皓的叙述,是我在李皓的所行之路和字里行间的所感所悟。

  我没想到他会打开我坚硬多年的情感外壳。

  曾几何时,“文青”“愤青”“诗人”“真性情”等等,都被赋予了“幼稚”“不成熟”的意味,于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都纷纷装出成熟的样子,人们披着“理性”的外衣,慢慢地冷漠或感叹世人的冷漠。可是,你翻开《时间之间》,就算你不懂诗也不爱诗,那跃出纸面的热情真挚坦诚,赤子一般,终归是人,怎不动情?

  他“带着野菜去看母亲”,我想起童年满大地挖婆婆丁为妈妈治病,那是我第一次怕妈妈死,一路挖一路哭。长大后知道妈得的是乳腺炎,没那么要命。但现在想起来还和当年一样心痛,同时也刻骨铭心地记住了蒲公英外敷这一偏方。如今,母亲离我已14年,一句“带着野菜去看母亲”像打开了三峡的闸门。他又说“当年我用枫叶写过信”,我破涕为笑,我夹在《时间之间》的正是塑封过的某年某月收到的枫叶。纵使天下没有一片相同的枫叶,但是同为枫叶族的人是不是比淘宝里的“亲”更亲一些呢?“我得坐车去一趟普兰店”,他一路坦白,照见的却是我的人生。我借高考逃离的小镇,何尝不是他的普兰店,而我又何尝如他对普兰店,不但情真意切,而且行深至远。

  越读,对那颗心越充满好奇。军人和诗人是怎么合二为一的?坚如钢与绕指柔是怎么匹配一体的?

  “白露”拂面,他听到了秋的叹息,于是他为“寒露”为“霜降”吟辞作赋,七尺男儿如黛玉葬花般款款情深。打“春风”里走过,他坦白也“活动了心眼儿”,但“只一下”,可爱得像个孩子。“秋生与李皓”像某人纠结的“庄周与蝴蝶”。“他乡是一个受伤的词”是对秋生,还是李皓?“回趟普兰店回到墨盘乡”不但能疗伤,有时还能重生。这自我疗伤的能力,浴火重生的动力,还有刮骨疗毒的狠力,“只动了一下心眼儿”的定力,都来自哪里?缘何他“半江瑟瑟半江红”,原来他“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是军人的意志让他十年磨砺矢志不渝诗人之志,是诗人的情怀让他魂牵梦绕笔墨动辄军旅笙歌;是军人的耿直让他直斥“蝇营狗苟”的饭圈文化,是诗人的柔情让他拈花之手所到之处皆“妙笔生诗”。

  他简直有点神秘,在文字里。

  但见过他人,就知道他很真实,他在人间烟火里。

  初见其人时,我还未曾见其文。我在朋友的聚会上初见诗人,友人介绍是军旅诗人,实话实说,我感觉既不像军人,也不像诗人。谈吐有条有理,诗人似乎该狂放些个儿!发疏且啤酒肚,军人似乎该茂盛且挺拔些!

  后来得赠诗集,仅看诗集的名字与封面的墨迹印痕,我即刻眼前一亮心头一动。翻开扉页,刚劲洒脱的“女史”“雅正”与签名,简直媲美书法作品。再抬头,我觉得眼前这个人,既是诗人又是军人。力与美同在,有墨为证,这不正是军旅诗人该有的精气神吗!

  此后的日子,《时间之间》把我填得满满的。我读诗,也写诗,写在人家的字里行间。因为与诗人对话,就得用诗人的行话。哪怕麦子嘲笑稗子,哪怕画蛇为之添足。于是,有了好多好多文字,从两年前一直流淌至今,在经年累月的时间之间,也照见了自己发呆的样子,傻傻的、幸福的样子。


编辑:韩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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