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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幸福的泪珠穿越半生

来源:绥化日报 2023-02-03 字体:

——子萱诗歌读后

邢海珍
 

  无论是描摹风光,还是抒写情怀,若从诗的本质看都与诗人的命运息息相关。凡是人生的过往与所经历的一切交集,都必然投影于诗的字里行间,显现出诗人内在生命的底色。诗人子萱是一位对于人生世态有着敏锐而深切体验的觉悟者,她的诗从生存世界的本相出发,在时间和空间中激活内在悟性与张力,把握细节的能指,以思辨的精神烛照,于浑朴从容的叙述中揭示生命所蕴含的诗性本质。

  子萱是一位满怀乡愁的诗人,她的字里行间洋溢着对于家乡土地的深情思念与眷顾。尤其是多年离家在外,异乡的风光事物虽然浸润于心,但她作为离乡人所念念不能忘怀的还是童年与故乡。在《十月》一诗中,诗人所描绘的是当下立足的“南方”,但她时时处处联想到故乡当初的景致,真情牵动着诗人的怀乡之心。“山中的傍晚/是动物狂欢的盛宴/鸟鸣的短奏、蟋蟀的长笛/蝈蝈和小蚂蚱轮番登场/这是十月南方真实的景象/要是在家乡/此时,除了一声声砸在心上/南归雁的告别/就只有灰雀喊叫孩子回巢的/焦噪//今晨风往北刮/顺道捎去了雪花的前世今生/离开故土的她/或忍不住江河远去/一路的/泪水磅礴”,在异乡和故乡的两相对照中书写了一颗顾盼中的赤子之心,以简捷的文字营造了深切感人的乡愁情境。

  在子萱的笔下,人情和人性的汁液充盈饱满,深邃透彻地体察世道人心,以自我的真性情拥抱人生和世界。她的诗贴近灵魂,有温度,有血色。明末清初学者黄宗羲说过:“诗以道性情,夫人而能言之。然自古以来,诗之美者多矣,而知性情者何其少也。盖有一时之性情,有万古之性情。”(《马雪航诗序》)子萱的诗是人情人性的本色之维,是来自生命深处的悲悯所洞见的真诚,她的深情之爱在人情人性的深度里获取了一种最为本质的力量。真性情即黄宗羲所说的“万古之性情”,避开一切浮华,而走向了自然和本真。

  真性情是子萱诗歌生生不息追求的显在目标,她笔下那些不动声色的遣词造句,总有一种情切切、意绵绵的内在蕴含,使得质朴平静的诗歌话语有着往来于心灵之中的感染力,即所谓“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就像《重阳,彳亍在山中》一诗所表现的“半生不离不弃的爱情”,既有感性、具象的情境之维,又有深切穿透力的形而上思辨深度,“午后,风轻,微热/漫步走进山口/肃静瞬时淹没了尘世偌大的喧嚣/通往山中的路依旧左弧右弓/把山与水分出泾渭的走向//由远及近鸟鸣隐隐/一层层浮出深邃//树冠还是春天的样子/只是披上了一层霜/想回家的叶子/毫不犹豫飘然而下//彳亍山中/一手拈了一把芒萁和狼尾草/一手紧紧攥着/结满宝兰色果子的山菅兰/后面跟着一路不声不响/半生不离不弃的爱情”,秋天的山与树都沉浸于真性情的汁液中,自然之物在诗人的心性中进入了一种人生的状态,从春到秋的树和叶子有力地衬照了一路不声不响、半生不离不弃的“爱情”。《一根拐杖撑不住夕阳下落》是对韶华易逝、生命短暂的感叹,诗人渲染秋天到来的景象,繁华已在风中消失殆尽,“落霞斟满独饮的杯子/长睡不醒等着尘世转身”。诗人写过去的青苔,是以意象和象征的方式对逝去青春岁月的怀恋,虽然不无感伤,但内心的美好情怀还是令人心动神摇,“依旧像少年/鲜得随时滴出汁液/仿佛一匹红马破云腾起”,给人以积极的向上的力量。诗的题目“一根拐杖撑不住夕阳下落”,充溢着对于生命与自然的理解,“弯向脚面的弧线/越来越像一个圆满的出发点/越来越羡慕山川有轮回/而我,不一定再来”。诗人在必然的悲剧结局中看到了“圆满”的亮色,即使是“山川有轮回/而我,不一定再来”,既有无奈也有释然,诗意的情境中洋溢着真性情的活力。

  意象的功夫是诗性精神的根基性建筑,是诗歌创造必须攀越的山峰,诗人必须获得强健的情境构建能力,使心性的主观动力与客观的物象实现一次卓越的重生。清代诗论家李重华在《贞一斋诗话》中说过:“意之运神,难以言传,其能者常在有意无意间。何者?诗缘情而生,而不欲直致其情;其蕴含只在言中,其妙会更在言外。”诗要有“意”,更要有“神”,意与神是两个范畴,意是普通之意,神是特殊之意,“意”涵盖整体,“神”占据高端。所谓难以言传,是指神是诗人领悟之“意”,具有一种微妙性,“能者常在有意无意之间”,不是实写,不是直说,要讲“蕴含”,更要讲“妙会”,其中一个重要的目标就是意象。子萱的诗重视意象化,重视象征情境的创造,情感和诗思的抒写是“不欲直致其情”,是以意象来寄寓诗的“蕴含”和“妙会”的。诗人子萱很擅长用意象的方式来达成诗意的圆合,使诗的情感表达不是直陈其事,而是在意象的喻指和暗示中走向思辨与悟性的境界。《天青色等烟雨,我等你》、《黑白之间》、《一只落单的蝴蝶》所涉及的等待的人、夜晚、孤独的蝴蝶等意象,穿越了生活和现实的表象,在玄学和虚化的层面实现了深度的升华。

  在《白杏花,我认领的女儿》一诗中,子萱从人情人性的角度摹写了人生命运的境界,在“白杏花”上寄予了一种博爱情怀:她的薄唇在夕阳里/正好与我遇见/身后一弯清澈的回眸/安静、恬淡的娇羞/形单影只的样子/多么像我的宝贝女儿/不忍多看一眼/也不舍移动半步时光/这一刻/一滴幸福的泪珠/穿越了我洁白的半生。

  夕光之中,一次美好的遇见,安静恬淡,娇羞之姿构成了诗的唯美佳境,“像我的宝贝女儿”一样拥杏花入心,于是有了“一滴幸福的泪珠/穿越了我洁白的半生”的诗性襟抱。我相信,作为诗人的子萱在诗学之路上,一定能走出自己的美好前程来。


编辑:韩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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