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智慧
站在秋的门楣,我沉思着、欣喜着。
老实说,我是喜爱这秋天的。且不说,碧云天,黄叶地的诗情画意;又及秋风起处,枫叶流丹,桂华皎洁,唯美况味。单是秋的闲、雅、静,就足以让我动心了。
秋天的原野里,万物成熟,高粱红了,玉米黄了,棉花白了,柿子树上挂满了耀眼的红灯笼。它们以优美的弧形展露大地的张力,让人们对“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有了全新的认识。陷入甜蜜包围里的农夫是个不轻易动感情的人,如今却长久地站在田间聆听、欣赏着,他熟悉这些农作物成长的每一个细节,就像熟悉自己老婆头上的每一根白发,最后,他再也无法控制,动情地喊出:秋天万岁。
树上的鸟儿也跟着大雁一起欢叫,你来我往,仿佛是相互问候远行的旅程。枝头的枫叶,如同为大雁送行的彩带,片片飘落于天地间。
秋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是那么温暖,那么甜蜜,就如同穿久了的棉质内衣,软绵绵、暖融融地包裹着躯体,就算凉风掠过,心底也会生出舒适、安逸,令人忘记世俗喧嚣,忘却宠辱得失。
喜欢难得的秋日,可让自己有所思,有所悟。
有人说,秋天是一个大词。对此,我极为认同。
没有一个季节,像秋天这般色彩斑斓,丰富生动。也没有哪一个季节像秋天这般沉稳淡定,洒然大气。它就像个气宇轩昂的男子,胸有成竹,刀枪不入,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豪放模样。管什么无边落叶萧萧下,怕什么残漏声催秋雨急。黄叶飞舞,浮想联翩,不也是一种诗意的美么?蕉下听雨,挑灯夜读,不也是一种闲情雅致么?我不晓得有人为什么要逢秋悲寂寥,说什么“满目荒愁”。只觉秋是这般丝丝入扣,贴心贴肺。
秋天是一个大词。
想想看,浮生里,都忙碌如蚁,谁还“闲敲棋子落灯花”?如此一想,便觉自己是个幸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