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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东籍作家鲍十:心中的故乡才是真正的故乡

来源:绥化晚报 2017-04-12 字体:

鲍十

  本报记者   杨成申

  你看过由张艺谋执导,章子怡、郑昊、孙红雷主演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吗?你是否还看过由旅日导演张加贝执导、年轻演员苗圃主演的电影《樱桃》?如果你看过的话,那么您一定知道这两部电影的编剧是谁了,没错,就是鲍十。

  16年前,《绥化晚报》刚刚创刊,受单位领导指派,本报记者在素有“东方小巴黎”美誉的哈尔滨,采访了当时在哈尔滨文联工作的肇东籍作家鲍十。鲍十很热情,也很谦虚,我们的采访是在十分轻松和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后来我们互通电话,互通信件,成了很好的朋友。再后来,听说他去了广州工作,而且创作颇丰,成绩斐然。

  16年后,鲍十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如何呢?他在他乡还好吗?带着这些疑问,记者再次电话采访了现工作在广州的我省肇东籍作家鲍十。鲍十尽管一再说自己很忙,杂事很多,但还是欣然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肇东出生,哈尔滨长大

  1959年,鲍十出生在肇东市涝洲镇的一个小村庄,过去偏僻而闭塞。记得当时家家都有广播喇叭,这是人们当时和外界沟通的唯一渠道。通过广播听新闻,听长篇小说和评书联播,还可以听生产队的通知。幸好有了广播,人们与外界才不至于完全隔绝。在鲍十居住的那个村子里,有很多喜欢看书的人,当时也有一些手手相传的书,长篇小说和神话故事什么的。小说都是当年特别流行的,如《红岩》《战斗的青春》《烈火金刚》《铁道游击队》《红日》《青春之歌》、《雁飞塞北》《红旗谱》《林海雪原》《水浒传》《三侠五义》等。这些书仿佛一种独特的“货币”,在每个喜欢读书的人手上“流通”着。

  鲍十在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这些书都被他统统看过了。大概就是这些书,在他心里种下了文学的种子。

  鲍十告诉本报记者,他听妈妈说,他小时候是那种性格很蔫的人,但是很有“心眼儿”,平常很喜欢听大人们说话,听的时候一声不吭。当时生产队有个队房子,鲍十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那儿,因为那儿经常有人,而且他们一定会说话。他们的话题相当广泛,国家大事和世界大事(都是从广播里听来的)、历史上有名的人物(有真实的和虚构的)、本村发生的是是非非(包括男女之间的暧昧故事),还有一些农耕经验等等。对鲍十来说,这一切都是特别有趣的。鲍十说,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事可能开发了他在某些方面的“智力”。

  不过,使鲍十真正对文学发生兴趣的是他上中学时的一位老师,他叫郝克南,是本地人,当过兵,在部队搞新闻报道,后来从部队回来了。他回来的那年,鲍十已经快要中学毕业了。他教语文课,兼当班主任。有时上课的时候,他会情不自禁地讲一些自己写作的事情,讲他如何跟随部队采访,如何帮房东大娘打水扫院子,如何熬夜写文章。他写的文章不光有通讯报道,他还写散文,写特写,写影评。有一次,他还特意拿来了一张《解放军报》,给学生们读他写的有关一部阿尔巴尼亚电影《生死不屈》的影评文章,让大家大为震惊,也大为赞赏。

  不久他布置了一篇作文,在讲评的时候,他不仅把鲍十的作文当范文读了,还对鲍十进行了表扬。他还把鲍十叫到办公室,特意给鲍十布置任务,让鲍十每周写两篇作文,交给他单独批改。鲍十真的这样做了,每次把作文交给他,他都会把鲍十叫到办公室,面对面地跟鲍十讲,这篇作文如何如何,哪儿好哪儿不好。鲍十承认,这件事对自己影响非常大,大到决定了自己一生的命运。

  1978年,是鲍十改变人生命运的一年。这一年,他考上了黑龙江省艺术学校的戏剧文学专业,先读了两年中专,又读了三年大专。在艺校的那几年,使鲍十扩大了眼界,同时也读了大量的文学名著。应该说,在艺校那几年,鲍十是读书最多的学生。当时图书馆里收藏的文学书鲍十几乎全部读过,其中包括《契诃夫短篇小说选》《莫伯桑短篇小说选》、鲁迅的小说、沈从文的小说、茅盾的小说、巴金的小说、萧红的小说、汪曾祺的小说、丁玲的小说、《叶紫选集》《柔石选集》《艾芜选集》《静静的顿河》《老人与海》《红与黑》《外国现代派作品选》、巴尔扎克的小说、托尔斯泰的小说、高尔基的小说……数不胜数。

  经过多年的准备,1989年,鲍十正式决定当作家,同时开始了写作。当然,鲍十的写作道路并不顺畅,其中充满了艰难困苦。但他一直坚持着、写着、思考着,在写作的过程中痛苦也并快乐着。

  初次与导演张艺谋合作

  1998年,鲍十的一部中篇小说被改编成了电影。那部小说名叫《纪念》,刊发在《中国作家》杂志1998年的第1期。当时鲍十正在我省五常市的一个粮库里写一部长篇小说,故而尚未看到样刊。 鲍十告诉本报记者,记得那年的腊月廿七,鲍十离开五常回哈尔滨过年,一回来就接到了单位一位同事的电话,说有个叫王斌的,是张艺谋导演的文学策划,他给单位来过电话,留了一个手机号,让鲍十回话儿给他。鲍十赶忙给王斌回了电话,方知张艺谋读到了《纪念》,要将其改编为电影。

  鲍十心里特别高兴,也特别激动。后来鲍十去了北京,在一个茶馆里见到了张艺谋,谈了一下未来电影的大致风格,以及大体的框架。回到哈尔滨后,鲍十即着手创作剧本《我的父亲母亲》,一共写了六稿,前后七个多月,到1998年9月,电影终于开机了,拍摄地点是河北省丰宁县的坝上草原,一个非常美的地方,有平原和丘陵,还有成片的白桦林,远近散布着一些或大或小的村落,傍晚时分,霞光满天。1999年,电影上映了,反响不错,很多观众说电影很感人,看后让人热泪盈眶。

  这个电影给鲍十带来了好运,首先是出版了两部中短篇小说集,其中一部叫《拜庄》,其次是电影文学剧本《我的父亲母亲》被译成日文,由日本最大的一家出版社出版了。 鲍十说,这都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啊。因此,他从心底里感谢张艺谋,他说,和张艺谋合作的感觉真好。提到张艺谋,鲍十说,我想着重说说张导的为人。张艺谋生活十分简朴,就说吃饭吧,拍摄现场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吃一样的饭,即大锅饭,如同吃食堂。在初剪片出来后,鲍十曾专门到北京给影片写画外音,住在张艺谋工作室旁边的一家宾馆里,平时鲍十是一个人在宾馆的餐厅吃饭,吃完后签单。但因为要到张艺谋那里谈事情,偶尔也跟张艺谋在一起吃饭,几次全是同样的饭——油泼辣子面,满满的一大碗,下面是面条,上面盖着一层用油浇过的红辣椒。

  在《我的父亲母亲》上映之后,鲍十又写了两部电影,一部名叫《樱桃》,另一部名叫《天上的风》,两部影片的主角也都是女性。这样,加上《我的父亲母亲》,鲍十的“电影女性三部曲”就算完成了。

  《樱桃》和《天上的风》都是旅日华侨导演张加贝执导的,因影片的摄制有日方人员参与(摄影、美术、作曲、灯光、道具等均为日本人),以及日方公司投资,两片均为中日合拍影片。《天上的风》的女主角,还是由一位日本的女演员扮演的。影片的故事,也有不到四分之一发生在日本的冲绳,其余的故事则发生在中国,包括北京与呼和浩特,以及内蒙古草原上的牧民点。

  在《樱桃》之前,鲍十跟张加贝并无来往,也不熟悉。记得是在2006年的10月或11月,他从日本东京给鲍十打了一个电话,说想拍一部有关母爱的电影,并说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构想,请鲍十写剧本。鲍十因为对他不了解,当初并没有答应,跟他说可以把他的“构想”写成文字发给自己看看,自己考虑一下再说。这样,直到2007年元旦,张加贝再次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在上海了,请鲍十过去当面谈谈。鲍十过去了,一连谈了几天,谈出了现在这个故事,鲍十也接受了约请,跟他签了合同。

  《樱桃》的反响不错,片子获得了影评人协会当年评出的十佳影片,还参加了那一年的东京电影节,进入了“亚洲风”竞赛单元,获了提名奖,鲍十应邀参加了这次电影节。

  走进喧嚣的花城

  鲍十2003年离开哈尔滨调到广州,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来到广州以后,鲍十共出版了五本书,一本是中短篇小说集《葵花开放的声音——鲍十小说自选集(1989—2006)》,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一本是长篇小说《我的父亲母亲》,作家出版社出版;一本纪实文学《平凡的传奇》,是鲍十跟邓良先生合作的;一本电影小说《樱桃》,电影参加了第20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一本日文版的书《道路母亲·樱桃》,日本东方出版社出版,译者是三好理英子和佐野晶,这是鲍十的第二部日文版作品,第一部是《初恋之路》,译者名叫盐野米松。

  除了这些,鲍十还发表了一些中短篇小说,一篇是《秋水故事》,在《当代》杂志上发表的,《小说选刊》和《小说月报》相继转载,还被收进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21世纪年度小说选:2005短篇小说》和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的《2005年短篇小说新选》,另外还有两个选本,一篇是《芳草地去来》,发表在《百花洲》杂志上,《中华文学选刊》《小说月报》《小说精选》予以转载,又被收进了《小说月报十年精品集》和《三十年文学典藏·小说卷(二)》;一篇是《春秋引》,发在《绿洲》杂志上,《小说月报》转载了,还被收进了《2007年中国短篇小说精选》,中国作协创研部选编的;一篇是《黑发》,发表在《羊城晚报》上,《小说月报》转载;一篇是《我的脸谱》,《小说月报》也选了,还被收进了《21世纪中国文学大系:2008年中篇小说》;还有两组《东北平原写生集》,一组发在《红豆》杂志上,一组发在《钟山》杂志上,《小说月报》都选了,《钟山》杂志上的那一组,还被收进了《2008中国最佳短篇小说》;还有一组《广州小说三题》,发在《十月》杂志上,其中一篇《黎芝的故事》被《新华文摘》选了。再就是获了两个奖,一个是中篇小说《子洲的故事》,获得了第七届广东鲁迅文学艺术奖,一个是《秋水故事》,获得了第八届广东鲁迅文学艺术奖。另外,就是电影《樱桃》,也获了几个奖,反响不错,看过的人都说很感动。

  可以说,鲍十这些年在广州创作颇丰,名声大震,但是,在异乡,鲍十的心却须臾不曾离开过生他养他的故乡。

  鲍十在一篇小说里写过这样的话:“……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已从黑龙江省调来广州,就是说,离霞镇越来越远,回去一次很不容易了……不过,我却常常梦见它,而且每次醒来都会心痛,会痛上好久……的确,霞镇是可远可近的——在现实中很远,在梦里很近……” 这是鲍十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因为故乡留给鲍十太多太多的记忆了。

  在写作的过程中,鲍十脑子里会时不时地闪现出屯子以及周边的景物,就像过电影一样,这些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毫无意义,对鲍十则不同了,因为这都是他十分熟悉的,都曾留下过他的痕迹,留下过他的笑,留下过他的泪,也留下过他的深刻的记忆。鲍十说,心中的故乡才是真正的故乡。

  谈到今后在创作方面的打算时,鲍十说,来到广东以后,特别是最近几年,主要在写三个方面的作品。一个是“东北平原写生集”系列,预计要写30个短篇,每一篇小说的题目就是一个村庄的名字,写写东北的乡村,写写那儿的历史和文化,写完后可以出本书;一个是写一些知识分子的故事,主要是写他们在这个时代的沉浮、挣扎和思考;再就是要写一些广州的故事,人们都说广州是个平民化或者市民化的城市。况且广州历史这么悠久,人口这么多,久而久之,必然会形成一些特别的东西,一些独特的生活观念,一些不同的行为方式,这些都是值得挖掘和表现的。

  祝愿鲍十老师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编辑:张庆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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