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读书不仅仅是兴趣爱好,更应该成为一种义务,一种责任。阅读像不眠的灯光,照亮了自己内心的归途,使我始终保持宁静致远的心境,持有砥砺奋发的情怀。
爱书
那时,我在工厂当学徒工,有次到一个工友家,看到人家的书架上有浩然的《金光大道》,我壮着胆子要借书,开始人家不愿借,我天天到那里软磨硬泡,人家才勉强答应借读,条件是只借三天,我就连夜阅读,连吃饭的时间也不放过,为的是好借快还。书不是自己的,好的章节我必须记录下来,为此我记了三本读书笔记。对一些尚没公开发表的好图书,像20万字的《第二次握手》,我是一字一句抄写的,至今还保留着手抄本。
正因为爱书,我像淘宝一样,四处寻觅好书,后来我瞄准了旧书摊上的书,虽说不都是珍藏秘籍,但由于品类繁多,会时不时发现经典好书。在新中国成立十五周年时,著名诗人张志民写了抒情长诗《红旗颂》,我只在广播里听过播颂,但始终没有看到过这本书。后来在旧书摊上发现了这本诗集,顿时心头犹如发现新大陆那般喜悦,当即买下。回到连队激动得一夜没睡,借着走廊的灯光,把那本诗集通读了两遍。
购书
上小学的时候,供销社常卖些《董存瑞》、《上甘岭》、《黄继光》等连环册,讲的都是英雄人物的战斗故事,深深吸引了我。对这些书我就像小孩子见了糖球一样,渴望买上一本。但当时农村的日子过得太穷太苦,父母根本拿不出钱让我买“闲书”,尽管一本只有五六分钱。有次我跟母亲去村供销社买盐,看到柜台上摆着《上甘岭》,非缠着母亲要买。那本书7分钱,母亲掏出一角钱纸币,放到手里掂了掂,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又揣进衣兜里,回头对我斩钉截铁地说:“不买!”我跟在她身后哽哽叽叽地哀求,都走出供销社很远了,母亲才又掏出那一角钱递给我,我撒腿回头往供销社跑,当我把钱递给售货员时上面还浸着汗渍。
向大人要钱买书太不容易,因为家里用钱的地方太多,巴不得一分钱掰开两半花,拿出一分钱都感到像从肋巴扇子上往下割肉。后来我就走自力更生的道路,自己筹钱买书,主要是用过年的压岁钱。那时的压岁钱也就是一毛两角的,顶多5角钱,我把这钱攒着全部用来买书。我还到处捡拾牙膏皮、输液瓶去供销社兑换图书,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攒,我终于买齐了根据四大古典名著改编的连环画册,后来我对古典名著产生浓厚兴趣,起源就在于儿时读了这些小人书。
后来,我当兵参军,由于从红色图书中汲取了力量,也更喜爱购书,《红岩》、《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是那时候购买的。那时战士每月只有6元的津贴费,用起来捉襟见肘,没有余钱买书。但我们连队居于大城市,街头的旧书摊很多,书也很廉价,每到周末放假,我不进商场,不到公园,就去遨旧书摊,到那里去淘宝,图的就是少花钱买好书。我当兵三年,自购的图书有二百多本。这些年我购置的图书已达到1.6万册,自办了小书房,打了8个书架,市场上走俏的图书我应有尽有。
读书
我在部队提干以后,长期担任军分区的新闻干事,每天忙于采访、写稿、跑报社,还有大堆家务事要做,但我依旧发扬钉子精神挤时间读书。不管忙闲我坚持每半月读一部书,每年起码要读二十部书。除此之外,主流媒体的报纸我也坚持必读,就像小学生完成作业一样,每天必把每版上的重要新闻读完,那怕到下半夜也要读完。正由于我坚持长期读书看报不懈,写出的新闻稿件以抓问题准确而著称,因此被报社采用的稿件也就多。一九七九年我一年在《解放军报》上发表21篇稿件。当了16年新闻干事有14年被评为沈阳军区优秀新闻干部,被树立为省军区的一面红旗,还荣立了二等功。
从65岁那年视力越来越差,眼睛一受灯光刺激就流泪,看字也模糊,字好像长了翅膀,看书错行跳行,得闭上一只眼睛读书。但我养成了读书的嗜好,书成了最亲近的朋友,一天不读书就像缺少了什么。没办法我自制了一个遮光板,挡住灯光直射,利用返光看书,字迹看不清楚,就拿着放大镜看,每年仍坚持读10本书以上。有一年我做胆囊摘除手术,尽管疼痛难忍,手术第二天我就坚持看书,住院7天,我看完了中央领导推荐的长篇小说《大清相国》。
写书
我是一个初中毕业生,文化底子很薄,能够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并创作出版11部长篇小说、36部中篇小说、上百篇短篇小说、散文,就是得益于读书。
尽管现在我已年过七旬,身体每况愈下,近几年又患了严重的肾小球肾炎、颈椎骨质增生,以及腰间盘突出症,很难长久坐立。但是强烈的创作欲望缠绕着我,构思的人物始终在脑海中时隐时现,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于是我喝着中药,做着牵引,仍进行艰难而困苦的创作。不能坐着写,我就躺在床上半卧着,膝盖上放快胶合板写作。目的就是为了多写几部书,奉献给老人和孩子们看,能给予他们一些激励和鼓舞。这几年我先后撰写了反映五老光彩的报告文学集《鲜红的旗帜》、革命传统教材《百年风流》、反映保护抗联女婴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乳娘》等十几部著作。
购书是一种情怀,阅读是一份权利,写作更是一种责任,这一切构成了我整个人生。如果说我活得兴趣盎然,生活充实,那完全是书籍给予我的,书让我受益匪浅。